他怎麼可能打勝仗,皇帝覺得胸口一滯,額頭上青筋浮動,表情變得猙獰:“你們是不是在騙朕……”
見到皇帝這般模樣,常安康立即勸說:“皇上您千萬不要動氣,慶王定是早有預謀,就都等著您離京之後趁虛而入。”
這話是什麼意思。
皇帝伸出手五根手指如同鷹爪般捏住了常安康的喉嚨:“還有什麼事瞞著朕,說……都給朕說出來。”
常安康哆嗦著嘴唇:“慶王……佔了……京城。”
皇帝身體一陣搖晃,常安康的話如同重錘般狠狠地落在他的心頭,砸得他耳邊一陣嗡鳴。他的京城,他的宮殿,他的帝位,他所有的一切。
都被慶王這樣佔了。
竟然不是金人,不是金人……
而是他的侄兒,終究還是同室操戈,他早就料到會有今日,只是手下留情沒有斬草除根。
“朕……好恨……”皇帝瞪圓了眼睛,直直地向後倒去。
宮人見狀立即上前又是掐人中,又是拍後背。
“皇上,”常安康尖聲道,“您……別嚇奴婢們。”
半晌皇帝才喘過氣來:“他……稱……帝了?”
“沒有,”常安康道,“他還是慶王。”
因為他還活著,皇帝忽然笑起來,笑聲如同破舊的風箱,發出“刺啦啦”的響動,皇帝道:“他不敢,他不敢,除非朕死了,他不敢。”
只要他還活著,慶王就只能是慶王,否則慶王永遠都是謀朝篡位的亂臣賊子。
“哈哈哈。”
皇帝笑聲越來越大:“慶王有種就來殺朕,他不敢,你們都知道嗎?他不敢向朕下手。”
皇帝半天才停下來,氣息不穩之下又開始不住地咳嗽,折騰了半晌才喘著粗氣躺在馬車上。
“皇上,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前方是過不去了,後面又……只怕慶王的兵馬會立即追上來,即便不是慶王,還有金人,金人被慶王打紅了眼睛,集結更多的軍隊前來攻打我們大齊。”
“都是他,”皇帝道,“這……都是慶王……的錯,大齊……若是有……半點……差池,列……祖……列宗不會放過……他,不會……放過他。”
“陸瑛……呢?趙廖……呢?他……們……哪裡去了,”皇帝伸出手道,“叫他們……將百姓……衝散,朕……一刻也不能……耽擱,朕……要離開……這裡,立即……離開……這裡……”
他方才雖然那般說,終究只是自欺欺人,他不能被慶王追上,慶王一定會殺了他,他不能死,為了大齊,為了皇位他還不能死,他是身兼重任的人,他要為大齊活著。
常安康稟告道:“陸大人和趙大人已經去想辦法,若是能讓地方官員安撫好百姓,我們就可以繼續前行……”
“朕還會怕這些刁民不成?”皇帝道,“讓皇城司將人都趕開,再有鬧事者,格殺勿論,立即就去,聽到沒有。”
常安康不敢怠慢:“奴婢立即去辦。”
……
陸瑛只聽到有人大喊一聲,外面的人群就像炸開了鍋般鬧起來。
“殺人了,朝廷殺人了,他們不殺金人,只會對付手無寸鐵的百姓。”
“昏君,他是昏君,將昏君拉出來。”
陸瑛心一沉,皺起眉頭,定是他離開的功夫,皇帝命人強行對付百姓了,在這種時候,若是連百姓都不再擁護王權,皇帝可就真的一無所有。
陸瑛快步走出去,剛到了院子裡就聽到趙廖道:“陸大人,您還要保皇上嗎?”
趙廖看著憤怒的百姓,臉上滿是苦笑:“百姓說的也不無道理,我們這樣東躲西藏,早就不配被稱為王師,如今金人大舉進攻齊地,趁著我們手上還有武器,總該為百姓做點事才對。”
陸瑛並不覺得意外,緩緩轉過頭來:“你要投靠慶王?”
趙廖搖了搖頭:“我從沒想過,只是如今……能夠帶兵抗擊金人的也只有慶王爺了,我不會去找慶王,我只是……想回到老家相州,守住北方的城池。”逃離京城的路上他想了許多,從前是放不下這個指揮使的職司,趙家世代深受皇恩,他不可做出背信棄義之事,可現在強敵環伺,這些就已經不再重要。
陸瑛點了點頭,趙廖的話既然已經說出來,就是必走不可。
趙廖嘆口氣:“陸大人我勸你也早些回頭,有些人,有些事不值得。”
陸瑛目光一暗,臉上露出幾分的傷感:“你說得對,只是……我與慶王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