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寒竹冷“哼”一聲,道:“此事與你無關,你快站遠些。”
冷枯木道:“他師父與我有仇,我找師父不到,先找徒弟也是一樣,哼哼一打了徒弟,還怕師父不出來麼?”
檀文琪急道:“他哪裡有什麼師父,他師父怎會得罪了你老人家?”
冷寒竹目光一凜:“你知道什麼?”
冷枯木再笑道:“他若沒有師父誰有師父,他師父若沒有得罪我誰得罪了我——哼,姓裴的,你有沒有師父,你師父是否得罪了我?你且說給這笨丫頭聽聽。”
檀文琪情急關心,花容失色,目光瞬也不瞬地望著裴珏,只望他搖頭否認,哪知裴珏長嘆一聲,竟道:“不錯,小可是有師父,家師的確是得罪了兩位前輩,但是……”
冷寒竹重重“哼”了一聲,介面道:“這就是了。”
冷枯木道:“你師父與我有仇,我找徒弟算帳,請問各位,這道理難道說不通麼?”要知道千百年來武林之中,尋仇之風,始終最烈,莫說與師父有仇的可找徒弟,便是再遠些的關係,也照樣會牽連的上。
一時之間,檀文琪真急得呆立當地,不知該如何是好,她知道裴珏的武功,萬萬不是這“冷谷雙木”的放手,但她卻又不能幫著裴珏來與冷氏兄弟為敵,秋波一轉,望向戰飛,心中暗道:“裴珏是你們的盟主大哥,難道你們竟不伸手管管此事麼?”
卻見“神手”戰飛手中不住搖著摺扇,竟是不發一聲。
冷寒竹冷冷道:“姓裴的,我兄弟看在你年紀還輕,不得不讓你幾分,怎地動手·哪裡動手,都由你來選擇好了!”
檀文琪忍不住道:“大叔,二叔,你老人家明明知道他年紀還輕,可比你老人家晚著一輩,何苦……”
冷枯木突地介面道:“姓裴的若代他師父向我兄弟叩頭陪禮,我兄弟便可不難為他,滇兒,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你再說也沒有用了。”
話聲未了,“七巧童子”吳鳴世突地仰天狂笑起來,冷枯木面色一沉道:“你笑什麼?”吳鳴世狂笑著道:“我笑的是久聞‘冷谷雙木’不但成功高強,而且聰明絕世,哪知今日卻做出這般呆事出來。”
冷寒竹面色陰沉,聲色不動,緩緩道:“我兄弟呆的什麼?你且說來聽聽!”
吳鳴世狂笑未絕,隨手一指,指向“龍形八掌”檀明,一面狂笑著道:“你知道他是誰麼?此人便是名聲震動武林,南七北六——十三省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飛龍鏢局’局主‘龍形八掌’檀明檀大俠,檀大俠與裴珏兩代深交,說得上是關係非淺!”他語聲一頓,手指轉向“神手”戰飛:“你知道他是誰麼?此人便是江甫武林中的一代豪傑,浪莽山莊的莊主‘神手’戰飛戰大俠。”手指再次一轉,轉向那飛虹:“你知道他又是誰麼?此人囊中七件暗器,天下聞名,人稱‘七巧追魂’,當真是聲名赫赫。”又指向向一啼:“你可聽過江南‘金雞幫’一啼驚天,再啼動地,諾諾!此人便是‘金雞幫’幫主向一啼向大俠。”手指一圈,緩緩指向裴珏:“戰莊主、那幫主、向大俠與他歃血為盟,誓共生死,哈哈——這關係之深,更是非同小可。”
他笑聲突地一頓,又道:“你到此尋仇之前,難道就未曾打聽一下,這些名震江湖的英雄豪士,豈容你對裴大先生下手,‘冷谷雙木’雖然武功高強,哼哼——只怕也未見得比他們強到哪裡去吧!”
冷氏兄弟目光一轉,面上顯見已悽然動容,兄弟兩人,對望一眼,檀文琪芳心大定,哪知裴珏突地胸膛一挺,朗聲道:“父債子還,兄債弟還,師徒之間,本如兄弟父子,是以師債徒還,亦是天經地義之事,家師既然得罪了兩位前輩,小可雖然無能,但自也應代家師一力承當,兩位前輩但請放心,小可絕不會向他人求分毫之助。”
檀文琪秀目一張,急道:“你……你……你……”她一連說了三個“你”字,雖未說出下文,但言下之意,不言可知。
裴珏長嘆一聲,沉聲道:“文琪,你心裡的意思,不說我也知道——吳兄,你對我的好意,我心裡更是感激,但我一生之中,孤昔無依,直到前日,才蒙恩師收留門下,我便是立時死了,卻也不能替恩師丟人,我一生懦弱,既不能盡孝於父母,亦不能行俠於天下……”說到後來兩匈,他語聲低微,已似喃喃自語,語聲微頓,突又朗聲道:“此地群豪歡宴,不是流血動手之地,兩位既要動手,小可外面奉陪。”他平日寬厚待人,以德報怨,別人善意待他,他心裡感激,別人欺凌於他,他卻不知懷恨。這正是他宅心仁厚之處,但別人看來,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