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此戰為兒戲,不把我鬥某人放在眼裡嗎?
機關摩呼羅迦和姜望一前一後,逃得飛快。
鬥昭金身照耀,不管不顧,直接撞碎身前那張火網,凌空一斬,殺出天罰!
三道天之縫隙突兀拉開。
姜望瀟灑漫步,從容避過。
但是這一次,從他右邊的那道天之縫隙裡,鬥昭招搖的身影一躍而出,借天罰殺至!
姜望猛然轉身,當頭一掌拍落!
不周風繞指而流,足足六根殺生長釘,分別指向鬥昭的雙手手腕、兩腳膝蓋、眉心、心臟。
呼嘯的尖聲裡,盡是不加掩飾的殺機。
好一記回馬槍!
這哪裡是奔逃,分明是蓄謀已久的絕殺。
鬥昭能夠借天罰一式移動,在觀河臺已經不是秘密,姜望又怎會不知?
交戰這麼多合,對他會選擇的落點,又怎麼會判斷不準?
當此生死關頭,鬥昭微微一擰刀,已經成型的皮囊敗刀勢竟然一轉,輕易地化成了神性滅!
刀鋒之上流幽光,天驍刀與殺生釘撞在一處。
叮叮叮叮叮!
飄散的霜風下,盡是鬥昭華麗的表演。
他千鈞一髮的間隙裡,連出五刀神性滅,接連斬碎了五枚殺生釘!
可刀勢終已盡。
面對最後一枚釘向右膝的殺生釘,他只能退,退進了天之縫隙裡!
他並不具備遊走虛空的能力,只是化身為刀,隨著天罰之勢的刀勁現身。
現在迴轉,當然是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抬頭再看,姜望已經飛得遠了。
那機關摩呼羅迦更是不必說,只剩一個黑點。
鬥昭怎肯言棄?
仍舊一刀天罰斬出,這一次的天之縫隙,卻是沒有對準姜望,而是與姜望拉開了一些距離。
他只借此式趕路,並不再希求這一刀能影響到姜望。
他也已然明白,當日觀河臺上,秦至臻的感受。
但意外再一次發生了。
當鬥昭燦爛的身影從天之縫隙裡躍出,持刀所向,他所看到的,卻並不是姜望瘋狂逃竄的背影。
朵朵青雲印記碎在空中,姜望竟以恐怖的速度迎面衝來。
他竟來對殺!
其人面容蒼白,長髮枯槁,衣有汙色,身有惡臭……
可他的眼睛卻仍能說明,他是一個多麼乾淨的人!
那清澈的眼眸霎時一轉,化為赤金。
一雙金眸燃赤焰。
單騎入陣圖直接拉開,神魂墜西,殺奔鬥昭通天宮。
一輪大日呼嘯著砸落下來,整個神魂層面都暗沉下來,震怖人心,如末日降臨。
神魂顯化的鬥昭,卻只抬眼輕瞥。
而後提刀。
他的長刀斜劈而下。
身與魂同一個動作。
他的容顏似微老,他的神魂似稍衰。
身魂自衰,而後斬敵。
此刀身魂朽,專殺神魂!
神魂層面的大日一分兩半,單騎入陣圖直接被斬開。
而姜望的神魂顯化,早在鬥昭抬刀時就已經撤出。
鬥昭的身魂朽當然也不會衝進姜望的通天宮,他刀勢又是一變,單刀直入,正抵中門。
是為斬性見我!
斬性見我這一刀,乃是頂級的殺法,無上之意刀。
攻擊的不是神魂,而是意志。
意志斬破之後,殺身殺魂,自都可任意為之。
它當然不僅僅是問心之刀,也不止是“見我”。
而是劈開偽裝,看到你層層防護下的那個自己。
斬滅諸性,看到最真實、最赤裸,也最脆弱的“我”。
於是一刀抹之。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抱膝哭泣的孩子。
這一刀,曾叫甘長安崩潰,曾叫月天奴恍惚。
這一刀劈於姜望。
在意志的層面,彷彿劈上了一顆赤金色的心。
劈得火光四濺,此心巋然不動。
斬性見我,我乃姜望!
吾心光明,亦復何言!
身外的姜望直視鬥昭。
一張三昧真火編織的火網,很是敷衍隨意地鋪落鬥昭之身。
就像是隨手補的一記閒棋。
同時長劍前撞,迸發殺意,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