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龕顯異,白燭焚香。
盲眼血淚,惡神臨世。
虛空中有一個淡漠的聲音響起:“我自來苦海中,即以皮囊浮沉!“無生老母在一瞬間獲得了龐大的力量。
像是在她的身體裡,有一顆晦暗的種子已萌發。迅速破土、發芽、生長,俄而巨木參天,繁枝成蔭!那聲音如是誦道:“凡六敗七命者,
皆有恙眾生。”
無生老母的手掌已經被打碎了,但是在她的腕口,又出現了一個旋轉的風洞,一團一團的猙獰鬼影,爭先恐後竄將出來。“為三哀八苦
者,是無辜世人!”
那穿身的鎖鏈、殘缺的雙手、破碎的臟腑、不斷流瀉的道元,全都無法再製約她。她獲得了前所未有的自由,高高躍起在空中。
在那張皺紋深深的老臉上,有一種悽然和感動,血淚垂下眼角。在這一刻她是否
想起了什麼?她嘶吼起來,嘶吼聲與虛空中那淡漠的聲音漸合一處-
“蒼生伶我地的嘴巴一下翻開,翻得整個腦袋都看不見了,形成一個幽幽的同口。呼呼呼。
陰風陣陣。
幽洞深處,響起了淒厲的鬼哭。“憐你!“
宇文澤勃然一聲怒喝,辮髮如旗槍橫空。古老的血脈已然復甦,體內有江河奔湧。而他的拳頭像攻城槌一樣往前撞!
什麼鬼影鬼哭虛空聲響,全部一掃而空。陰風散去,鬼哭不聞。
無生老母直接被打爆了。
像一個水球,炸了一地,什麼也不曾剩下。姜望的眸中,閃過赤光一抹。
眼前的結果並不叫他意外。
一個藉助特殊手段才能展現神通的地煞使者,以及某個根本不敢降臨太多力量的“神道世界”這就是無生教在草原擴張的底氣。
當然,與其說這是底氣。倒不如說真正的底氣在於,包括地煞使者在內,草原的一切可以隨時被切割。唯是做到了這一點,現在的無生
教,才敢到處擴張,現在的張臨川,才敢奢圖草原信仰。
但僅止於這種層次的力量,顯然不可能對宇文擇這樣的名門之後造成什麼麻煩。宇文鐸是真正萬里挑一的人才。
無生老母當然也有些不凡之處,但更多隻是被邪法摧殘底蘊、透支潛力,才有如此實力。連高行武都打不過,遑論同宇文鐸爭鋒。便是有
神道世界的支援,也遠不夠打。
宇文譯一拳打爆了無生老母,平靜地看著剩下的無生教徒:“你們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為你們的神棲牲,跟這個什麼無生老母一起去死。第二,告訴我一點有用的
東西。比如怎麼祭拜你們的神,比如你們對神的感受什麼都可以。有沒有用,我來判斷。”
他又抬手,打斷那些積極開口的教徒:“不要用嘴巴說。想好了,就去用筆寫下來。
一來,落筆無悔。二來,就算是騙我,也打個草稿,編得好一點,這是對真血貴族的尊重給你們半個時辰。“
提刀的宇文家武士,便將這些無生教徒全部拖了下去,分開讓他們寫情報。宇文鐸看向幾赤顏:“你還愣著幹什麼?”
兀赤顏反應過來,連忙道:“罪人這就去寫,這就去!絕不敢有一字不實!“
無生老母的身體裡,顯然留下了那位無生教祖的手段,想要探知更多隱秘已是不能。宇文鐸索性一拳打死,看看能不能逼出更多變化。
事實證明,那位無生教祖並不敢在草原太過放肆,投入的力量非常有限,切割得也很果斷
無生老母最後的爆發,更像是那位無生教祖開啟的觀察視窗。隨著無生老母的死去,一切都被隔絕。但幾赤顏這裡,或許還能挖出一點有
用的訊息出來。
赤哈部怎麼說也不是一個小部族。幾赤顏代表赤哈部同無生教合作,冒這樣的險,不可能對無生教一點了解都沒有。
制於那些教徒根本不可能知道無生教真正的秘辛,但是一些邊邊角角的隻言片語,可以驗證兀赤顏言論的真偽。宇文擇不做期待,只是用
來震懼兀赤顏。
“怎麼樣,看出來一點有用的東西了嗎?”坐回馬車裡,宇文譯傳音問姜望。“收穫良多。”姜望道。
宇文鐸攏了攏小辮子,語氣輕鬆:“我也順便剿滅了一個邪教,不大不小算個功勞。”
牧國現在雖說是萬教合流,但引入的也都是正統教派,如洗月庵,如黃面佛,而不
是說什麼阿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