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力量.…
他必須承認,他喜歡這種感覺。
這種掌控命運、把握人生,擊破一切阻礙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想起了一個手提長刀,冷漠向他衝鋒的身影…….但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了,
雖然並不重要,但是時候抹掉舊痕。
他一躍已在高天上,身為此界至高神主,正正在那天缺之前,與霜風當面。
探手便前握,身擋不周風!
磅礴偉力滌盪四方。
整個無生世界為此沸騰!
但是在這個時刻,張臨川忽然脊柱生寒,靈魂深處湧出一陣冷意來。
他的命格被削減,他的力量被削弱。繞身的磅礴偉力一層層削減。
他恍然意識到——
他的副身渡劫失敗!
接連失敗!
血海傾城的羅歡歡,獨自行走在長街上。
踏空而行,血衣生瀾。
她在這個不出名的孱弱小國裡,選擇一座偏遠小城,大開殺戒。不停地汲取力量,不停地迎接聞訊而來的各方仁人義士、江湖豪俠。
不斷地殺戮,不斷地殺戮…..
當初也是為了創造進入三分香氣樓高層的機會,主動請纓來這偏遠之地發展,想要先構建出自己的班底來……..終究天不遂人願,隨著本軀在齊國的大潰敗,傾覆之危近在眼前,不得不強渡九劫,試圖再開新天。此身的目標有一個徹底的翻轉。
所有關於發展的長遠計劃都必須擱置,生死劫成為第一要務。
在所有六個身份的生死劫中,混跡於三分香氣樓的這一個,因為發展進度最慢、先天最不足、最不具備相關條件,也完全沒有足夠靠譜的預案…..她只能鋌而走險,走的是最難的一條路。
她知道這是一條死路,終點是必然的毀滅的結果。
別說是她這個身份,就算是本軀來以殺求道,也絕無幸理。
但她不需要走到終點。
她只要這麼往前走,往前走,殺足夠多的人,遇到足夠多的危險.….等待其它的身份來接應。
生死劫不能假求外力,必須要經歷生死。但七魄替命在其中,卻是有騰挪的空間。
早在創造九劫法之時,本軀就思考過這些可能。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所以她雖然一直在殺人,但殺人的過程一直很有分寸。她的力量是一點一點呈現的,如此可以儘可能拖延到更多的時間.
當她看到一個飄然出塵的倩影駕雲而來時。
她的心中並無驚訝。
在目前這個階段,她讓那些倖存者流露出去的資訊、她所表現出來的危險,便是一名內府修士就足夠解決的。
況且這個趕來行俠仗義的女人,已經有外樓境之修為。
不過是又一個不自知的“正義之士”罷了。
頂多就是.……
漂亮一些。
當這女人清麗絕倫的臉,一覽無遺地出現在視野中,羅歡歡心中陡然生出一種厭惡來。
這厭惡與遙遠的本軀無關,而是出自此身自有的感受——
這人間渾濁,苦海翻波,我沾著一身泥汙,飲著滿腹血淚.…….你憑什麼一塵不染?
“來者何人?”羅歡歡抬頭看天。
心中厭惡愈重,臉上媚笑不改。
這笑容就是歡場女子的常態,是過往不斷重複的每一天。
那懸立空中的青裳女子,眉眼精緻如工筆,婉約依似畫中人。左手一揚,飛出三隻牛角橫刀傀,右手一甩,落下三個四翅墨武士。
腳下一頓,踏出一輛華貴的戰車。身上青裳繞開了流光,
她站在那戰車之上,清冷地說道:“雲上,葉青雨。”
本軀和副身的不同,在於張臨川從來不會嫉妒。他只會爭取,只會掠奪,只會求索。
而羅歡歡這個身份,有太多先天的求而不得,怨而不足。
她一卷血袖,血河中頓時飛出密密麻麻的血蚊,嗡嗡嗡地震顫著空間,帶去惡毒的感受。
然而華麗的戰車之上,葉青雨只探出一隻如白玉凝就的素手,一瞬間變幻了百十種印決。
天空中出現了一片雲海!
一時間兩色共世,餘光皆褪。
地上血海,天上雲海。
雲海之中,各種各樣的道術如洪流傾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