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略。當時他們可是看了個名字,就讓我上了。」
身後的將領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鰲黃鐘說的是哪篇。不由得點頭如搗蒜:「是是是是!王上那篇真是······真是萬古名篇,必將傳於永世!」
不遠處的副將聽得對話,快馬加鞭趕過來溜鬚:「那篇《與仲熹皇主的十局兵棋演論》,末將至今還放在床頭,反覆膜拜呢!」
鰲黃鐘不以為意地哈哈一笑,笑罷了,嘴角咬出一絲狠意來。
此時不搬出老祖,更待何時?
生在皇主家裡,也是難得本事,如何能不好好利用?
姜青羊啊姜青羊,你說得對!何必勞煩明日我?
拼過軍略,拼過修為,拼過追逃,再來拼一下後臺!就看今日之惑世,竟是哪個能活?!
··.··.
姜望並不知道河的對岸有什麼。
他只是知道,自己並非無敵。他的武力不能蓋壓一切,他的智略不能算盡鬼神。
他懂得敬畏!
鰲黃鐘能在如此殘酷的迷界戰場稱為名將,絕不可被他輕忽。
在他劃定的紅線內,他儘可拼盡全力,去爭取那一線斬殺強敵的機會。紅線一到,即刻轉身。山崩海嘯不回頭。
此方界域無論人族海族都顯得謹慎,姜望也不理會,顧自尋到了棘舟,而便穿空自走。
既然決心已下,就無須再留戀什麼。世間事,多的是苦功無獲。
遙路風雨多,每一次失敗,姜望最多問自己一句,是否盡力。
依然是棘舟高速飛行依然是映象坐於前艙,他依舊匿於禍鬥印所闡述的幽光中,單手附在船尾。他已經放棄了對鰲黃鐘的追殺,但搞不好鰲黃鐘也還對他有想法。在迷界這樣的地方,謹慎一些總不會有壞處。
便以這樣的姿態,連越兩條界河。
高速飛行的棘舟之前,忽然有大片大片的元氣漣漪泛起,恍惚竟似元氣海。
這平靜
無波的歸程,也像身後的界河一樣斑斕起來。
姜望附於棘舟後,悄然按劍。
但見那漣漪擴大,像一面水鏡被點碎。
一個高挑豐滿的成***子,便從這漣漪中走出。盤流雲髮髻,衣東海之灩,眉遠而眸潤······儼似美人出浴!
應當是剛剛經歷了一場激烈的廝殺,她的身外散了血氣一縷,隱有江海咆哮。
她的強大無需多言,好在是人族而非海族。姜望垂眸不敢多看,屏息斂聲想要移轉棘舟方向。這女子的目光,卻毫不費力地照見他的真身。「從來只見舟載人,不曾見得人載舟!奇也怪哉!」此女道:「小子,報上名來!」
棘舟不動了。
坐於前艙的映象也消失。
縱覽整個近海群島,能給予姜望壓迫感的強者已然不多。
而強大至此的女性真人,不是祁笑,便只能是秦貞。
於釣海樓四大靖海長老中,排名第二,僅次於崇光真人!
姜望頗覺晦氣。
他對秦貞的認知,僅限於決明島所收錄的相關資料。再就是李龍川當初同他說過,秦貞長老年輕時候殺性極重······
雖然說在迷界,人族都屬於同一戰線。
但釣海樓和決明島之間的齟齬,也是從來都沒有消停過。
更何況他姜某人在臨來迷界之前,還去天涯臺耀武揚威了一番,從老到小一通點名,狠狠打擊釣海樓聲勢······這在野地偶遇了釣海樓高層,還是脾氣不好的那種,毀屍滅跡自是不可能,但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能不被隨手敲打?
堂堂真人,就算只彈個腦瓜崩,那也生疼!哎不對。
姜望忽然反應過來。
秦貞長老乃當世真人,沒有在小輩面前裝傻的道理。她既然讓報上名來,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顯然是真的不認識大齊國侯姜武安!
當下他從船尾躍起,很有禮貌地一拱手:「見過秦真人,在下······李龍川!
我李龍川可沒有去天涯臺鬧過事啊,常在臨淄紅袖招練箭呢,出海都出得很少!
秦貞倒並不奇怪自己被認出來,或者說她在這迷界,不被認出來才是稀奇事。只上下打量著姜望:「石門李家的?」
姜望昂首直脊,與有榮焉地道:「正是摧城侯府。」
「你長得比你姐姐可差遠了。」秦貞隨口說著,很自然地坐進船艙:「載我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