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昧月在此,更能叫出原野之名。
其人有一種縱意自流的氣質。
瞧修為不過內府,但面對當世真人,不驚也無懼。
“苦覺大師。”他站在苦覺身前:“天馬原不得擅闖。”
苦覺拿眼一瞪:“我只是進去看看,不是擅闖!”
年輕的祭司愣了愣,顯然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睜著眼睛說瞎話的當世真人。很是斟酌了一下措辭,才道:“天馬原不得隨便進去看。”
“我不隨便,我很正式地進去看。”苦覺老僧拿手一撥:“起開!”
輕輕鬆鬆,便把原天神廟的祭司原野撥到一邊去,一撥十幾丈遠。
苦覺心知肚明,這年輕人能這麼及時地攔在前面,說明這些人早不知戒備多久了。天馬高原的確不是可以隨意進出的地方,所以他也不耽誤時間,仗著修為,把面前這個小年輕撥開,便徑往高原上飛。
但在下一刻,原野又飛回他身前。
這絕非內府境修為所能展現的速度和判斷。
這個原天神廟年輕祭司,此時此刻,身有寶氣,目流神光:“荊、景、和三國共約,天馬高原不得擅入!苦覺大師……”
他的聲音也有了一種恢弘的腔調:“你莫要讓小子為難。”
說是三國共約,放諸天下,自然只有荊、景兩國威權拿得出手,和國則是事實上的天馬高原看守者,算是這份共約的具體執行者。職責如此,也難怪他要來攔苦覺。
苦覺皺起眉頭:“原來你就是這一代的神命之子,難怪敢攔老夫的路。”
他忽然臉色一正,怒道:“你們和國竟然敢挑釁我懸空寺!好哇!老僧本來只是路過,現在看來,今天這天馬原,我是非闖不可了!”
說著他就開始擼袖子,一副必不與干休的蠻橫姿態。
饒是原野身為神命之子,向來少有忌憚之心,此刻也不由得懵圈。
我什麼時候挑釁懸空寺了?
我就差給你端茶送水求你不要惹麻煩了好嗎?
“如果我有什麼言辭不當的地方,我願意向大師道歉。”原野忍氣吞聲道:“天馬高原,確實不能擅進。”
奈何苦覺擺明了要以大欺小、倚老賣老,根本不與他講理。只把手一甩:“你要戰,我便戰!”
以至於原野都一時恍惚,有些自我懷疑——難道我剛剛沒有道歉,而是把心裡話說出來了,與他下了戰書?
那邊廂苦覺哪管那許多,擼著袖子就已經衝上來了。
這時一聲厲喝,響在遠空——
“苦覺,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