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零零的演武臺上。兩位天驕相對而立。
中山渭孫儀態儒雅,燕少飛挺拔自信。
一個負手從容,一個按劍卓然。
說起來,即便是在這天驕雲集的觀河臺,他們也並不平庸。
只是鬥昭的鬥戰七式太耀眼,重玄遵的白衣飄飄太瀟灑。
才壓下所有天驕的風頭,讓他們也顯得相形失色。
但既然來了這列國天驕相爭之盛會,誰甘為陪襯?
都已經走到了四強,誰不想爭魁?
從一開始,他們來這觀河臺,也是衝著天下第一來的!
鬥昭和重玄遵再怎麼耀眼,也不能夠讓他們失去自信。
天下人再怎麼不期待,至少他們自己,永遠期待自己。
且不說中山渭孫自小受到多麼嚴厲的教導,一路走來耗了多少苦功、堆積了多少資源。
燕少飛能夠以一介遊俠的身份,代表魏國出戰黃河之會,甚而晉級四強。他付出的努力,又比誰少了?他的天資,又輸給誰?
立在演武臺上的每一個人,都有必須勝利的理由。
所以他們才會一路跋山涉水、披荊斬棘,在此時此刻,於此地相逢。
中山渭孫看著自己這一場的對手,正要隨便說幾句什麼大家各自勉力之類的場面話,顯顯大國氣度。
冷不丁身後的觀戰席上,傳來了黃舍利的一聲呵斥:“打快點!”
這裡畢竟不是太虛幻境。
畢竟沒人知道他是趙鐵柱。
在太虛幻境之外,中山渭孫這個人,是很儒雅守禮的。
因而他很有同理心地對燕少飛拱了拱手:“抱歉,我們無意羞辱閣下。只是她性子比較直接。”
但媚眼好像拋給了瞎子看。
來自魏國的燕少飛只是看著他,那雙明亮的眸子裡,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也不說一句話。
中山渭孫恍然想起來,好像幾輪正賽下來,這個燕少飛是一句話都沒說過的。
好好一個天驕,竟然是個啞巴……
可惜了!
這等天生的啞,得成就神臨時才能改變吧?
要是跟黃舍利換一下就好了……
可惜!
演武臺上的中山渭孫,在關心黃舍利。
看臺之上,驍騎大都督夏侯烈,也正在教訓著黃舍利:“你給渭孫鼓勁,不是壞事。但我們要有大國風度,大庭廣眾之下,你在言語上這麼輕蔑他國,不妥當。之後須得注意。”
黃舍利眨了眨眼睛。
我只是想早點看帥哥打架啊。
重玄遵對鬥昭,多刺激!
一個都不知道是誰的魏國人,一個早都看膩了的中山渭孫,有什麼好瞧的?
速戰速決就完了,耽誤什麼時間呢?
我讓他們打快點,是這個意思!
但她終歸知道這話不便直接說出來,對於驍騎大都督的“教導”,也就好好地眨著眼睛不說話。
這場戰鬥,魏國大將軍吳詢,正在臺下。
在三十歲以下無限制場,他們魏國的天驕沒能打進正賽,讓宋國壓了一頭去。
但外樓場可是掙了大臉了,打進了四強!
以往這四強的位置,大多是六大霸主國內部輪轉。燕少飛能擠進其間,甚至現在還在往前衝,已是殊為不易。
一手締造了魏國強軍的吳詢,自有一股凜然氣勢在。
聽得荊國人如此輕蔑,戰鬥還未開始,就喊什麼‘打快點’,他當然要給本國天驕撐場,濃眉一豎,洪聲如鼓:“燕少飛,便讓天下人看看你!本將軍等著親自為你慶功!”
那邊夏侯烈還在絮絮叨叨地教訓黃舍利,說些什麼咱們是霸主之國,天下表率,不能沒有氣度之類的話。
驟然聽得吳詢這一聲,他一下就站了起來,戟指演武臺上:“渭孫!弄他!”
正要宣佈戰鬥開始的餘徙,看了看吳詢,又看了看夏侯烈:“要不你們來主持?或者你倆自己上?”
吳詢面無表情地坐了下去,好像剛才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真要單打獨鬥,他倒也不懼夏侯烈。但在這觀河臺,他真把自己送上去了。那才叫天下笑柄。
夏侯烈卻不然,他等到吳詢做下去之後,還狠狠瞪了他一眼,這才大馬金刀地坐下,一臉的洋洋得意,儼然自己已是得勝了。
十足的幼稚。
姜望敏銳地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