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今日良朋滿座。
今日重玄勝,迎娶易十四。
這侯府中——
大紅燈籠高高掛,鴛鴦一對池中游。
水裡長的是並蒂蓮,道旁開的是合歡花。
絲竹悠悠。
朝議大夫易星辰和博望侯重玄雲波並排坐在上首位置,是為高堂。
擅寫青詞的朝議大夫葉恨水,與重玄家的交情,在於以前和老爺子的關係。他上次能夠親自登門討論婚事,當然是因為重玄勝在伐夏戰場表現耀眼,但也很大程度上,是給老爺子的面子。雙方的關係,
本有機會再進一步……
好在那時候也只停留在私下接觸的階段,並未來得及公開宣揚,才不至於直接撕破臉。當然,平原郡邢家那邊,肯定不可能沒意見。
葉恨水能來參加婚宴,自是老侯爺這陣子著力修補了關係,重玄勝也親自上門請過罪。
今日兼任這一場拜堂禮的司儀,也算是一種態度的展現,表示和重玄家之間,並無芥蒂。
也不知老侯爺私底下做了多少事情。
在葉恨水的主持下,婚禮流程一樁一樁地過去。
鸞郎姜武安、鳳娘李鳳堯,各自誦唸了祝詞,自都是請的高人捉筆,寫的花團錦簇好文章。
唯獨在姜望一本正經、抑揚頓挫地念誦結束後,人群中忽地有個女聲喊道:“武安侯講得好,武安侯再講一個!”
一時也不知是誰家的千金。
因為好些鶯鶯燕燕,馬上就嘰叭喳喳起來。
滿院歡聲。
“武安侯再講講!“
"您的至交好友成婚,就說這些官樣文章可不成!”
也有不知誰家的公子哥兒渾水摸魚,斯吼大喊:“姜望!姜望!“
呢,這個不算。
另有聲音混在紅粉堆裡:“那讓李鳳堯也再講一個,我就愛聽她說話!”
李鳳堯眸光一掠,那些雜聲就都消下去了,全都統一成了對姜望的呼喚。
齊國不比宋國,不興什麼女子不得拋頭露面的說法。無論男女,喜歡什麼,就表達什麼,誰也管不著。
篤侯曹皆、朝議大夫溫延玉,都含笑看著這一幕。
他們也都年輕過,也都記得年少時。
如易星辰者,坐在上首位置,則是笑道:“武安侯不妨多講兩句,也叫我對未來的女婿多一些瞭解。
這下就連重玄勝,也投來了目光。
他當然也好奇,他的朋友會如何描述他。
大喜的日子,姜望也不扭捏,只是一笑,便說道:“那我就再聊聊新郎官,聊一聊重玄勝。忘掉背下來的好文章,講一講我的肺腑之言。想到哪裡,說到哪裡。”
“重玄勝何許人也?”
他環顧一週,慢慢地講道:“在座各位可能有知道的,也可能有不知道的。我在官身之外,還有一個太虛使者的身份。在天府城還經營了一座太虛角樓太虛幻境裡有論劍臺,方便參與者切磋,驗證修行。而重玄勝是唯一一個,在太虛幻境同境戰鬥裡,多次贏得了我的功,我卻一次都沒能贏回來的人。
人群中自是傳來驚呼,博望侯世孫竟然恐怖如斯。重玄勝則只是雲淡風輕地笑了笑,表示不值一提。
姜望道:“重玄勝是一個聰明人,這一點大家都知道。”
“重玄勝是一個蠢人,蠢就蠢在明明是絕頂的聰明,卻總會陪我犯蠢。”
“重玄勝讓他的敵人咬牙切齒,讓他的朋友也咬牙切齒。“
“重玄勝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直到現在,我也不能準確地評價。他那麼具體地出現在我的生命裡,成為我的摯友,我的手足兄弟。我不能夠完全地描述他,但是我願意為他做的事情,就成篇了我對他的描述。我相信他也值得很多人用很多的時間去認識。“
"沒有重玄勝,今天或許我不在齊國。我也很難見到諸位,與大家歡聚一堂。”
“無須諱言,今天的新娘子易十四,是護衛出身。是易大夫憐她愛她,給了她顯貴的身份,她才能夠在大家的眼裡,匹配重玄氏門庭。“
"但要我說,什麼樣的重玄勝,十四都配得上。”
“護衛沒什麼不好。在認識重玄勝之前,我也只是一個偏遠小國出身的鄉下人。“
“我想說,我所看到的重玄勝和易十四,是相互扶持、生死相依的關係。他們幾乎從不分開,共享喜怒,同擔榮辱,參與了對方全部的人生。我見過了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