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受傷了的那一個。”
“哦?你怎麼受的傷?”尹觀漫不經心地問。
仵官王幽幽道:“剛才傷的……”
“這屬於因公負傷,回頭讓楚江王給你算補貼。”尹觀直接道。
仵官王瞬間沒意見了。秦廣王是真的心狠手辣,也是真的大方捨得。
十方鬼鑑隨後便張開,連線了諸方閻羅,算是任務結束後的例行會議。一般來說總結一下得失,展望一下未來,很快就散會。
仵官王、都市王、宋帝王、泰山王、閻羅王、平等王,一個個面具亮起。
代表卞城王的那一格里,停著一隻惡孽的燕梟,深黑色的眸子,彷彿注視著人心,
代表轉輪王的那一格,徒留枷鎖之圖形,代表現任轉輪王佘滌生,仍在中央天牢的囚獄中,組織沒有忘記他,一直在等他歸來。
唯獨是代表楚江王的那一格,一片漆黑。
“頭兒,聯絡不上楚江王。”仵官王緊張兮兮地道:“她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先待命。”尹觀面無表情,取消了就地解散的命令,一把將面前的鬼鑑抹掉。
他和楚江王之間,自然有獨屬於他們的聯絡渠道。
儘管他從來不肯信任任何人,但在危險的生活裡,的確有那麼一個半個的人,成為了例外。
他進入了太虛幻境,以【曾青】之名,給名為【小月】的太虛行者寫信——
“見信速回。”
就這樣靜靜地等了一會兒,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隨時隨地能收到回信。
他坐下來想了想,又給【獨孤無敵】寫信:“幫忙看一下【小月】在不在太虛幻境裡,最後一次進入太虛幻境是什麼時間。”
又補充一條:“知道你心情不好,打擾了。麻煩你,很重要。”
【獨孤無敵】的紙鶴幾乎是立即就飛來,不僅詳述了【小月】在太虛幻境裡的相關情報,還加了一句,“怎麼了?”
“沒事。”尹觀回信。
就此退出了太虛幻境。
祭壇上的符咒已經燃為灰燼。
他靜靜地站在祭壇旁邊思考。
雖然他一直跟楚江王說,不要讓我知道你是誰,不要考驗我,不要丟棄殺手的職業素養。
但這麼多年的生死冒險下來,楚江王又不曾對他設防,他對楚江王的身份,其實也早有猜測——只是一直不去猜想。
現在他很難不聯想起來,在他決意參與海外戰場時,楚江王的堅決反對。在他被追得上天入地時,歐陽頡的意外失手。
除了景國內部人員,誰能夠在那樣關鍵的時刻干擾歐陽頡?
起先他以為是景國的內部鬥爭,諸如一真道的反撲。現今在楚江王的失聯下,不免有了清晰的想象!
只是……若真是楚江王影響了這件事情,阻止了歐陽頡對他的追殺,使他成功脫身。
嚴重一些來說,這是叛國之罪!
任是什麼樣的家世背景,也不可能保得住她。
楚江王現在必然已經被控制起來,甚至有可能已經被處決。
要如何確定楚江王的訊息,乃至於在楚江王未死的情況下,救出楚江王呢?
憑藉地獄無門現在的實力,差不多也只夠給景國撓癢癢……
尹觀想到了兩個老客戶。
一個是一真道,一個是平等國。
前者剛剛被景國宣佈剿滅,後者也切實地被景國當涮鍋布來用,利用完了,也順便打殘了。
但一真道只是死了一個道首,平等國的三尊首領更是都還沒有現身,都還有很強的實力可以挖掘。
他不是那種活得很累的人,在他的世界裡,規則是用來囚禁別人,而不是約束自己。為了達到目的,什麼手段都可以使用,什麼人都可以合作。
楚江王必須回到地獄無門來,為此他不惜洪水滔天!
無論聯絡上一真道和平等國哪一個,都有很大機會在景國自以為已經風平浪靜、甚至開始慶功的時候,倏而攪動風雨!
甚至兩個一起上,更能掀起波瀾,更有助於他渾水摸魚。
若是這兩位客戶都不肯合作……
秦廣王未嘗不可以是一真道,未嘗不可以是護道人。
借彼輩名頭,也不需要彼輩同意。
借到了彼輩名頭,就由不得彼輩不參與!
當然在一場真正的大幕拉開前,需要有一些前奏,甚至一場預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