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無……三寶如來!”
天風谷上空,眾生法身從天而降。
此老僧,面慈悲,眾生臉,千百幻。
雙掌相合,天風自流。
眸無悲喜,而一切都生動了。
白玉京酒樓門窗盡開,一任天光闖入,不忌風波。那隻閉店的木牌,搖搖晃晃,跌落下來,被褚么接在手裡,留待下次再用。
“師父!”他咧開了嘴,面露歡喜。
連玉嬋整個人都放鬆了,托盤傳菜,如蝴蝶穿花。
白玉瑕懶懶往後一靠,覺得還可以再漲漲價。大家應該還有很大的接受空間。
整個酒樓都瞬間熱烈喧囂!
所有人都知道,白玉京酒樓的東家到了,這裡就絕對安全了。再來討論平等國與景國之間的事,真有隔岸觀火的閒情。
九樓的視窗,夏侯烈舉杯遙敬。
昔日臺下看他奪魁的風光,今日樓上看他絕巔的風景,此中滋味,別是難言。
這證道酒……
他忍不住略作咂摸!
眾生法身對夏侯烈稍一回禮,便凝神巡谷——匡命在白玉京酒樓前出事,他多少有些關注。
但這一看,便即仰天,有些驚訝。
平等國護道人捲走匡命,卻在瞬間就抹掉了痕跡,最後一閃,已在天外!
這是要把匡命帶到哪裡去宰殺?
此刻天日正懸,萬里流雲,無所不在的玉衡星光流動著,與陽光混淆。
眾生法身本想問問觀衍大師,但斟酌了片刻,還是並未打擾。
這場廝殺若是就在酒樓前進行,他也不妨出手管一管。但都殺到天外去了,他跟哪方也沒有那樣重的關係。
豈不見荊國之驍騎大都督,也在樓上飲酒閒看?
相對於本體,【眾生】更講求“緣法”,不是那麼強求的性格。
這段時間天下多事,星月原這裡,他最好也是看著。
進入酒樓之前,他最後看了一眼天色——
純熾無瑕的天光,如夢似幻,竟有幾分斑斕!
……
……
斑斕的光色,盡收於匡命的瞳孔。
他的眼睛微微收縮,總算感受到了幾分死意。
今日趙子的棋盤世界,遠勝於過往的所有表現。
是趙子的實力遠逾於以往,已非情報所能總結,還是對方太過於瞭解自己,在這個棋盤世界有了太多針對性的佈置……此世對自己的壓制,比想象中更強大?
尤其讓他警惕的是,錢醜和孫寅都靜立在一邊,各自有道則力量如須似尾,在身後飛揚!
這兩位護道人只是默默參與棋盤世界的建設。好像只關心怎麼讓他死得更徹底,堵塞他的後路,而不太在意殺戮的時間。
這跟殷孝恆乃至仇鐵的死亡都不同。前兩事都發生得非常突然,在四下無人的地方,爭時於一隙。
怎麼在星月原捲走自己,於眾目睽睽之下出手,卻有這般的從容呢?
他忽然想到,星月原是在超凡意義上距離遠古星穹最近的地方,另一個相類的位置是天馬原。
同時星月原也是景國力量沒有真正覆蓋到的地方,在白玉京酒樓建立起來之後,尤其如此。
那麼此刻他們還在現世嗎?
會不會已經奔赴天外的某一處!
他選擇來星月原與夏侯烈會晤,這是雙方未言的默契——但在來星月原之前,他自然也考慮到了此等情況。
身為中央帝國八甲統帥,生死牽繫甚廣。在殷孝恆已經戰死的前提下,他絕不會疏忽大意,給對方機會。
他的身後有人關注,他的援軍枕戈以待!
白玉京酒樓外雖然事發於一瞬,也不可能將痕跡抹得那樣乾淨。按理說,來自景國朝廷的支援,應該已經趕到才是。
但現在,棋盤世界波瀾不驚,這幾個護道人好整以暇。
哪裡出了問題?
本該時刻關注這邊的東天師宋淮,何在?
是聖公還是昭王出手相攔?
亦或平等國想畢功於此,放棄其他所有方向,傾盡全力在這一路進行一場從無前例的大戰,以單個組織強勢對抗中央帝國?
即便匡命這樣的帝國統帥,也不得不承認——
整個平等國的力量加起來,若付之以決死的勇氣,的確是有巨大威脅的!
就這樣被困在棋盤世界裡,匡命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