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什麼不屈服的力量,從他的體內拔起。
那是登天之路,絕巔之峰!
他在匡憫的壓制下,仍然在進行最後的躍升,面對一位真正絕巔的壓力,仍然在前進。負重而登頂……可乎?!
答案是殘酷的。
他開始下墜。
他已經足夠天才,足夠努力,也足夠拼命。
可是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在絕對的境界壓制下——
不足夠!
孫寅飛揚的長髮被壓落,全身骨骼發出清晰的裂響。他怎樣艱難地攀登起來,就怎樣輕易地墜落。
登山步步難,山崩一世輕。
而在下一刻——
嘭!
一隻小孩子玩的撥浪鼓,砸在了匡憫的腦門上。
瞬間變幻了大小,那個之前被挑破的窟窿,正正套著匡憫的脖頸!
怎……會?
匡憫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的錢醜,還是那張可笑的平庸的臉,還是那個該死的親近的笑容。
他一時不能理解,但人已經本能地撤遠。
而錢醜也並不追擊。
他只是平靜地站在孫寅身前,帶著他那堆漂浮在空中的不值錢的貨物。
“現在是不是輪到我向你自我介紹了?”
錢醜看著此刻的匡憫:“在下錢醜,號為百寶道人。你也可稱我……百寶真君!”
他每說一句,氣息就拔升一分。
當這段簡單的自我介紹說完,他的氣息,儼然已是當世絕巔!
他當然不是今日才躍升,不是剛剛才成就。
當初攔下樓約的時候,他就已經是衍道,以衍道馭洞真,所以才能那麼恰到好處的救下尹觀。才讓中域第一真人,感到棘手和忌憚!
樓約感到錢醜並不簡單,感到錢醜對道則的理解十分深刻——而誰能比中州第一真人對道則的理解更深刻呢?
“世上沒有無名之真人,更沒有無名之真君!”匡憫提著那支並不合手的長槊,真正對眼前這個人,產生了巨大的疑問:“你是誰?!”
哪位真君長期隱藏修為,藏身於平等國中?
縱然放肆自我,淪落到陰溝裡的組織,也不知撈個首領噹噹。
李卯一日登為天鬼,都知去建天公城!
加入平等國也是身份的隱藏,在平等國之中還有修為的隱藏,所謀究竟為何?
他遍思所有已知情報,實在想不出這人是誰。
“威風凜凜的一真道行刑人!你竟想知道我是誰嗎?”錢醜笑了笑:“來殺了我,割破我面。”
他明明是笑著說話,也算輕聲。
但聲音落下後呼嘯如海,在這個幾乎破碎的世界裡反覆回湧。
割破我面!!
匡憫沒有說話,而是凝重地看向錢醜身後。
有錢醜這關鍵的一阻,紅髮披身的孫寅,已經完成了最後的步驟,成功登頂!
他在那超凡的絕巔處,終於平視匡憫的眼睛。
幾經風雨,幾經坎坷,終於走到這一步,終於可以這樣對視一真道!
“我不能萬壽,因為真人之壽幾燃盡。”
他用這樣一句話,開啟他絕巔後的宣聲:“但還好,還有九千年。九千年裡的每一天,都不會短。”
他看著匡憫說道:“倘若一真道不能根除於今日,那麼在接下來的九千年裡,每一天都是我們的戰爭。”
戰爭!!!
以血還血,以牙還牙,以命還命!
無日不殺,無日不鬥,不死不休。
現在還是一對三。
但已經是一尊絕巔,對抗兩尊絕巔,加一個當世真人。
即便是匡憫這樣自稱“道門行刑人”,輕一真道之外如豬狗的強者,也不得不凝重。
錢醜且不去說。
眼前證道的孫寅,可是那位令龍君驚歎的遊驚龍!
其人登頂之後,究竟會有怎樣的力量?
匡憫有幸第一個見證。
因為孫寅已經抬起手來,而手中——握著他的脖頸!
為何距離並不存在,防禦如同空設?
已然近身!
套在匡憫脖頸上的撥浪鼓,瞬間炸開。
匡憫的眼珠,像琉璃一樣綻光,一道道流旋飛濺而出。飛光萬轉,好像無數柄出鞘的劍。
錢醜卻只是笑著取出一支梳妝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