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九蒼這樣的將帥,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允許有人踩在景國頭上的。
中央帝國已經做了四千年的第一帝國,何曾伏低過?
姜望垂著眼眸:"我想起一件往事!"
他呵然一笑,彷彿真在回味:"當年莊高羨誣我通魔,鏡世臺直接發書通緝,也是說把我綁到玉京山上,自然就有證據了!"
如果當年他真的被綁上了玉京山,他那時候就已經死了!
且是作為楓林城覆滅的罪魁禍首,作為一個毋庸置疑的通魔的人奸而死去。
他不敢想象,若是讓這些景國人肆無忌憚地抓人審訊,明天景國人會不會告訴他,葉青雨也是平等國成員!姜安安也是平等國成員!
荀九蒼看著他:"你說的當年的事情,本帥並不清楚!閣下若是耿耿於懷,對鏡世臺心有疑慮,找傅東敘便是。"
"但本帥此來,是代表中央帝國。這是我們和平等國的戰爭,決不允許任何人干擾!"
荀九蒼舉起一卷喻令,將其展開豎垂,但見其上,是龍飛鳳舞的兩列道字"令剿平等國。"
"便宜行事!"
令捲上有三道敕令,一道玉印。大羅道敕,玉京元敕,蓬萊靈敕。
道門三脈,中央璽印!
這代表中央帝國的最高命令,是整個道國都統合到一起的力量。
這種力量讓荊國在天馬原退步,讓楚國在隕仙林等待,讓齊國在東海沉默,讓全天下都看著!
姜望也看到了。
他深吸一口氣:"鄙人完全理解中央帝國的憤怒,也能感受老將軍的心情,更尊重景國的威嚴!葉閣主是平等國護道人的證據,您可以不給我看。您覺得這雲國上下有嫌疑者,也可以審。但我有一個要求——一切要在三刑宮的見證下進行。您只需稍待片刻我將親書一封,援請法家宗師。"
荀九蒼眼睛一瞪,白鬚也跟著跳起來:"鎮河真君不相信我們景國?"
姜望道:"我不考驗!"
荀九蒼看著他。
姜望又道:"雲國富而不強,如今閣主葉凌霄又不知去向,好比小兒抱金於鬧市,實難自安。希望荀帥體諒!"
荀九蒼慢慢地道:"您可能還不明白,什麼是中央帝國。"
"何為景?"
荀九蒼回手一指身後,鶴群飛開,顯出那燦爛的烈日,他的長披隨之揚起:"永恒大日,懸於天京,乃為大景!"
景國辦事還要被三刑宮監督?簡直天下奇聞!他再看向姜望:"景國辦事,鎮河真君莫要自誤。"
……
姜望笑了笑。
"你笑什麼?"荀九蒼頓生不妙之感。
"我發現我在雞同鴨講,我發現你根本不聽我說了什麼,我發現我。在浪費時間。"
"你們總是這樣。"
姜望搖搖頭,又抬起眼來:"不談了。"
他抬腳往前一步,幾乎已經貼著那條國境線,像一支孤獨立在此處的青旗,與對面的斬禍軍旗對展!
而他輕緩地說道:"今日這雲國,你和你的軍隊,一個都——不許進。"
荀九蒼想不明白。
眼前這位鎮河真君,為什麼非要跟景國作對。
雲國本就無阻,你一個雲國之外的人,讓一讓又如何?
我們能不給你面子嗎?
能把你妹妹怎麼樣嗎?
還不是禮送離去!
雲國上下你姜望想保幾個人,還不是可以商量!
之前在鎮河大會上,不是很有默契的嗎?
不是已經成長為大人物,有了大人物的思量?
朝聞道天宮的講道不是也中止,其間求道者都關了禁閉麼?
為何今日又如此桀驁?
只因為來的不是南天師?!
這種猜想,讓荀九蒼愈發憤怒。
他感受著兵煞滾滾在掌中,感受著這支天下強軍帶給他的力量,終是凝視著姜望,亦然往前一步!
身後旌旗招展!"閣下或許可以殺了我!"
他解刀在手:"但下次再來,就不是我。"
景國之大有太多姜望無法應付的強者了。
不止是觀河臺上的應江鴻!
觸犯景國的威嚴,也不是姜望想的那樣簡單。
但姜望只是看著他,那是一種再無敬意,只把他當做敵人,也看成死人的表情。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