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全力爆發,以荊棘冠冕疊加的縛虎製造空隙。
三劍斬滅白骨道十二面者中的豬骨面者。
轉身便已縱劍直落,一劍削去胡少孟五指。
竹碧瓊的心臟都停滯了半拍,她眼睜睜看著那五道尖流貼近,自身卻道元混亂,一時無力避讓。
而後便是姜望從天而降,站在了胡少孟面前。
這一幕讓她想起很多年前,姐姐那個纖柔卻極具力量的背影。
胡少孟只慘叫了一聲便止住,他以莫大的意志力壓制痛苦。
已經輸了。
大敗虧輸!
不僅僅輸掉了胡家三十年的經營機會,也輸掉了苦心籌謀的寶物。
他心裡十分明白。
方才那一劍,若不是退讓得快,斷的就不是五個指節,而是整條手臂。
姜望如天外飛來的這一劍。即使再來一次,他也沒有把握接得住,避得過。
該死!那不是白骨道的十二骨面嗎?怎麼死得如此之快!
疼得滿頭大汗,心中恨怒交加,但他一句狠話也不說,直接發動幻術,隱匿了行跡。
姜望隨手掏出蜃珠,丟給竹碧瓊。
“看看他還在嗎?”
有蜃珠的加持,竹碧瓊雖然也不能在幻術上戰勝胡少孟,察覺其人行跡卻沒有問題。
凝神片刻,竹碧瓊咬著牙,搖頭道:“他逃走了。”
或許胡少孟還有伺機而動的心思,但是當姜望毫不猶豫把蜃珠丟出來,他就明白自己沒有機會。
再不逃,或許逃不掉了。
胡少孟已走,他留下的道術自然消解。
激流鎖鏈崩散,幻術也消失。
蘇秀行一躍而起,一把就將空中的那隻天青雲羊抓住。
天青雲羊入手即收,從半人大小,變成約嬰兒拳頭大小,猶在蘇秀行掌中來回蹦躂。
“好東西!”
感受到天青雲羊身上精純的木道氣息,蘇秀行只覺神清目明。就連之前被胡少孟壓制的憋屈感,都消散無蹤了。
如此寶物……
但他轉頭就看到了姜望。
姜望看他的眼神,十分平靜。
“呃……”
蘇秀行認認真真地看了看地上的五個指節,再想了想礦場大門外那個巨大龐然如獸的豬骨面者,繼而想了想自己身中的大齊皇室秘傳奇毒,那可怕的天誅地滅人亡……
雙手將天青雲羊捧起,捧到姜望面前:“大人,幸不辱命!”
姜望當然不會客氣,一把將天青雲羊接過。
頓時覺得通體舒泰,就連已經圓滿許久的四靈煉體青龍篇都有所鬆動,似可再進一步。
當然此時這些都只是錯覺,是天青雲羊精純的木道氣息帶來的幻念。
姜望拿住天青雲羊,並未立即把玩,而是一扭頭,看向空中衣袂帶風、急速奔來的席子楚。
席子楚落於礦場內,四周環視,已經明白了結局。
目光落到正在姜望手掌上來回撒歡的天青雲羊,眼睛霎時收縮。
他出身東王谷,對這種木道寶物最是需求不過。若這件寶物能夠到手,至少可以免他十年之功!
但是……
在將豬骨面者引至胡氏礦場前,他與豬骨面者有過交手,雖未盡全力。但也知道對方絕非弱者。
白骨道十二骨面,誰敢說弱?
現在其人屍骨無存。
與胡少孟明爭暗鬥多年,雖然一直壓制,心裡卻清楚那傢伙的實力。現在不見蹤影。
自家的家老,也是貨真價實的騰龍境修為,卻已經死去。
這個姜望,到底有多強?
調集席家全部戰力,能否將他圍殺在此?
事後能否不透風聲?
他還在權衡,姜望卻已經把似笑非笑的目光投向了他。
天青雲羊就大大咧咧的放在手中,姜望問道:“席少爺所為何來?”
“莫不是……”他搖了搖手裡的青色小羊:“也想謀奪重玄家的寶物?”
噠噠噠,噠噠噠。
正說著,馬蹄踏地。
嘉城城衛軍精銳小隊騎馬趕到,計有二十三騎。
個個精悍,按刀拔馬,只等席子楚吩咐。
姜望面色不變,看都不看這些人一眼,只看著席子楚,等待他的回答。
這短短的幾息時間,顯得十分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