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亭雖然遠不如凌霄閣勢大,在姜望眼裡也不見什麼規模,但畢竟是順安府裡數一數二的宗門,與溪雲劍宗什麼的不可同日而語。
為了這次給威寧候賀壽,青雲亭也是很用心思。
僅僅是挑禮物的擔子,就排成了長長的一隊。
隊伍為首的,是一個約莫六十許年紀的短鬚老者,身邊跟了個面容稍顯陰鷙的年輕人,看起來關係親近,不是師徒就是父子。
餘下的則是僕役和侍從,看起來排場極大。
那短鬚老者也理所當然地直接往侯府裡走,像他們青雲亭這等實力的宗門,自是不用在侯府外排隊的。
“嗯?”
一直守在侯府門外迎來送往的焦家管事,忽然橫移一步,攔在前面。
短鬚老者笑著拱手:“焦老弟,久疏問候了!”
那管事卻面無表情:“幹什麼的?”
短鬚老者笑容一窒,但仍是勉強答道:“封越謹代青雲亭前來,為侯爺賀壽!”
侯府管事衝府外排成長龍的隊伍抬了抬下巴:“這麼多人都是來給侯爺賀壽的,都在排隊,你們為什麼不排?”
“焦老弟。”封越笑著便在身體的遮擋下遞出了一個儲物匣:“可是封某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明言。”
侯府管事後退一步,讓那隻儲物匣赤裸裸地暴露在眾人視線裡,冷聲道:“我們侯爺治家如治軍,封先生,你這是何意?”
那個一直沉默的年輕人忽然抬頭,冷冷看了他一眼。
給這陰鷙的眼神一逼,沒有太高修為的侯府管事禁不住退了一步,旋即大怒:“看什麼看!”
封越返身就是一巴掌:“低頭!閉眼!”
青雲亭的那年輕人果然閉眼,低頭。
封越這才轉回來,對侯府管事賠笑道:“年輕人不懂事,您見諒。我們是去那邊排隊,是嗎?”
侯府管事冷冷道:“不想排隊也可以回去。威寧候府不缺這點心意。”
“要排的,要排的。”封越依然笑著,渾不把這點難堪當回事:“威寧候府當然不缺,但青雲亭的心意卻不能不到。”
他往後一揮手:“帶人去排隊。”
那剛捱了一巴掌的年輕人也無二話,轉過身便往隊伍後面走。
“讓您見笑了。”封越又衝侯府管事一禮,這才恭敬地往後退。
姜望看了幾眼便轉回頭去,表現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陰鷙少年明顯心胸不是很寬闊,倘若被視為在看他們青雲亭的笑話,難免對後事不美。
但心中卻記下了這兩個人。
對於青雲亭在威寧候府門前的受挫,他其實也早有預計。
之前他在遲雲山裡一劍殺死的焦雄,恰好也是姓焦。
叩開三府、未得神通的焦雄,在雍國年輕一輩的人物裡,據說能夠排進前十五。
當然這個排名未必可靠。因為青雲亭的池月,就明顯強於焦雄,卻未聽說有什麼排名。
然而實力更強的池月,仍需對焦雄曲意逢迎。由此可見,焦家在雍國勢力應當不俗。姜望很容易就查出來焦雄的出身,其人正好是雍國威寧候的嫡孫。
也唯有威寧候焦武坐鎮的焦家,才值得青雲亭百般討好。
在焦武的諸多子孫中,年紀輕輕就叩開三府的焦雄,是最有出息的一個。但卻死在遲雲山之中。
威寧候府對青雲亭的不滿,自是可想而知。
當然,姜望一個外人都能想到這一點,青雲亭的人也不會想不到。或者說封越親自過來,也說不定就是為了“受辱”,為了讓威寧候府出出氣,以此免於將來付出更慘痛的代價。
漫長的隊伍在黃昏前終於挪完,超過一半的人送完壽禮便離去,連落座的資格都沒有。
姜望現在的身份,好歹也是超凡修士,溪雲劍宗早年也是來留過交情的,因而能被請進侯府中,坐得一個位置——當然,也只是最外圍的流水席面。
負責招呼他們的,也就是幾個管事,真正的焦家人是不會露面的。甚至幾個管事也並不怎麼上心。
姜望隨意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坐下,沒人認識他,他也不需要認識別人。
不多時,封越和那陰鷙少年也在侯府下人的引導下,走進外院。
那先前在府門外與封越對話的焦管事,此刻正立在院門口,安排迎來送往事宜。他焦福在威寧候府幾位管事中,排名第二,能夠代表焦府處理很多事務。
因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