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輩衝動,你也衝動?冷靜下來商量出一個解決辦法才是正道理。你是軍中名將,朝廷大員,應知大局,難道一定要把事情鬧大,讓別國看笑話嗎?”
好一頂大帽子!
他維護徒弟,就叫理所應當。重玄褚良為侄子討說法,就叫不顧大局。
但就算明知性質如此,重玄褚良也不可能直接拿這話來頂他。
只因為他是鎮國大元帥!他是大齊軍神!
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怎麼,人死了,就算死得不光彩,提也不能提了嗎?他的名字不配出現?”
在場眾人紛紛側目,只見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疾飛而來,正怒視姜夢熊。
重玄家的老爺子,當代博望侯重玄雲波!
他只是外樓巔峰的修為,但依靠重玄家秘密傳承,仍然擁有神臨境戰力。
當然,若以實力而論,這種神臨戰力對姜夢熊來說也不算什麼。
但重玄雲波征伐一生,輩分擺在那裡。他早年領軍作戰的時候,姜夢熊還在他麾下征戰過。
即使今天的姜夢熊已經是軍中第一人,面對重玄雲波,也不得不出聲解釋,表明態度:“老爺子,我不是那個意思。”
重玄雲波卻並不理他,而是轉頭看向那位如石雕木塑般緘默的紅袍宦官:“韓公公!”
臨淄城裡發生如此大事,齊帝當然不可能不知情。
可他此時,卻不能直接現身。
軍神姜夢熊只是隔空降臨,齊帝若親自現身,豈不是尊卑異位。所以過來的,是他的“眼睛”。這名“韓公公”在某種程度上,代表的就是齊帝本人。
他也的確只帶了一雙眼睛過來,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沒有任何動作。
但重玄雲波主動跟他說話,他也沒法子裝聽不見。
只好微微欠身,以示尊敬:“老侯爺。”
“您是陛下身邊人,知曉陛下心意。煩您替我問問陛下。我這個世襲罔替的博望侯,是不是該削了?!”
重玄雲波語出驚人,讓在場的人心裡都跳了跳。
老人鬚髮微顫,怒氣勃發:“我他孃的怎麼不覺得自己像個世襲侯爺呢!?在臨淄都有人敢殺我的親孫子!他是什麼來頭!他仗誰的勢!他想幹什麼!”
“這……”堂堂的司禮監大太監韓令,一時也接不下話來。
他怎麼說都不對,怎麼表態都有問題,便只好一直“這”下去……
姜夢熊愈發頭疼。饒是他軍略無雙,用兵如神,可在這種局勢下,一身手段也無處施展。
面對重玄褚良,他還可以試著壓一壓,對於重玄雲波這位老爺子,軍中前輩,他實在也不好怎麼樣。
而且重玄雲波這番話,簡直誅心。這些名門世家世襲的爵位,都是祖上舍生忘死,為國立下大功,才得允諾,與齊國一體同榮。
這麼多年發展下來,這些名門世家已成帝國中流砥柱。雖則平日互有爭端,但敢動世襲之爵,無異於挑釁所有名門世家的根本利益,誰會坐視?甚至於說得嚴重點……是動搖姜氏統治根基!
他怎麼敢不正視此言,怎麼能不拿出態度?
心中只稍作權衡,便轉對鄭世道:“鄭都尉先控制一下四周環境,暫時不要讓閒雜人等靠近。”
接下來有些話,不適合讓太多人聽見。
誰知吩咐出了口,鄭世卻一動不動。
迎著姜夢熊疑惑的眼神,他只道:“啟稟大元帥,我只聽命於陛下。”
姜夢熊有些不懂了,我跟你鄭世有什麼矛盾嗎?區區一個北衙都尉,在這裡給我演不卑不亢?
在這種情況下,不配合就是在落他的面子。什麼時候軍神的面子這麼不算數了?兇屠護犢心切,敢來頂撞,你北衙都尉也敢來頂撞?
但若實在的來說,北衙都尉一職,的的確確是隻對齊帝負責的,鄭世這話挑不出理。
軍神甚至沒法在此時發作。
他濃眉一擰,就要直接給禁軍下令。
韓令這個時候倒不結巴了,趕緊出聲,對鄭世道:“有勞鄭都尉。”
鄭世這才應聲離開,指揮北衙兵丁暫時將周圍清空。
就他私心來說,當然希望事情鬧得越大越好,最好將王夷吾明正典刑。
但韓令出聲,就代表齊帝也不希望此事鬧得太嚴重。
他的權力和倚仗都來自於齊帝,單憑他自己,在軍神面前是沒什麼發言權的。這也是文連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