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以雷法演萬法。’何等氣魄?高臥九天的人,偶爾看一看塵世便罷,又何必拘泥一時成敗呢?”
雷佔乾沉默了一會,終究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說道:“釣海樓長老那件事,你不順勢壓制他也就罷了,還保他做什麼?他居心不良,借我成名,我的雷璽都險些被他融了。”
姜望反殺海宗明之事,齊國內部其實是有不同聲音的。
有些人認為不必要為一個姜望與釣海樓鬧得太僵,當然這種聲音很微弱。堂堂大齊,還不至於對釣海樓低頭,更不至於保不住自家的人才。
但是姜無棄當時是旗幟鮮明的支援姜望的,認為姜望殺海宗明,完全是天經地義。不存在什麼破壞齊國在近海的佈局。
姜無棄清楚,他的支援並沒有起到什麼關鍵作用,整個大齊朝堂,普遍就不認為這是什麼問題。雷佔乾自己也知道這一點。但他還拿出來過嘴,無非是心中鬱結難解,隨意找個由頭。
儘管如此明白這一切,姜無棄還是很認真地回應道:“他是我大齊天驕。孤當然要保他。”
雷佔乾撇撇嘴:“他又不是齊人。”
姜無棄把書合上,表情變得很嚴肅:“此話不許再說。他居齊屋,領齊俸,任齊職,忠齊事,為齊戰,怎麼不是齊人?”
他明顯有些生氣了:“不是生在齊地,才是齊人。使天下之大,六合之廣,起自日出,終自日落,心中向齊,便是齊人。使大齊先祖如表兄你這般短視,齊國還是海邊一漁村!”
雷佔乾怨憤、不滿,抱怨誰,評判誰,這些都沒有關係。姜無棄都可以姑妄聽之。這是表親之間天生的親近。
但他如果說一些太沒邊界的話,做一些動搖大齊社稷的事情,那姜無棄也絕不寬容。這是作為大齊皇室子弟,必須維護的體統。
雷佔乾再驕狂,也分得清主次,他是表兄,也是臣僚。
見姜無棄真的動了氣,他馬上妥協:“以後不說就是。”
但旋即又道:“姜望回臨淄後的這段時間,可是先後拜訪了姜無邪和姜無憂,又何曾拜會過你?你待他如何公正,他也不會向著你。甚至在將來……很可能成為你的絆腳石!”
姜無棄輕輕咳了幾聲,手按書冊,站起身來:“他不需要向著我。”
他緊著狐裘,似有些難堪春寒。
慢慢地往殿外暖和處走,只淡聲說道:“向著大齊,就是向著我。”
雷佔乾仍坐在椅子上,看著姜無棄那狐裘也掩不住清瘦的背影,只感受到無比的自信、篤定。
那步子緩慢,但每一步,都像是踏著自己的江山。
他想。未來的齊國,一定是這個人的,沒有第二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