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校場粗獷蒼涼,一看就是經常使用過,殺氣煞氣常年不散。
校場兩側武器架上,刀槍劍戟,十八般武器俱全。每樣兵器都光華流轉,極見不凡。
但任何初次來這校場的人,第一眼都只會被姜無憂所吸引。
轟鳴聲中,寒光閃爍。
英武的姜無憂忽而奔左,忽而奔右。
方天畫戟像是她的手中筆,供她書寫天空。
她在蒼茫天地間揮毫,那汪洋恣肆的感覺,是力與美的完整統一。
在某個時刻,轟鳴聲停下了。
姜無憂隨手一甩,轉身大步往外走來。
那杆畫戟在天空連翻幾翻,振風動雷,落入一名老嫗手中。
聲息驟斂。
而姜望竟完全不知道,這老嫗是從何而來,如何來的!
“姜望!”姜無憂已經大大方方地與他招呼:“怎麼得閒來我華英宮?”
長髮簡單地紮了一個馬尾,束在腦後。
大顆的汗珠,在她健康的小麥色面板上流淌。
一雙渾圓有力的大腿,筆直戳在地上。
她只是往那裡一站,便自然的英氣勃勃,許多男兒不及。
姜望拱手一禮,認認真真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姜望厚顏來訪,實在有事相求。”
有侯在校場的侍女捧來軟帛,姜無憂隨手接過,在臉上擦了擦,又姿態隨意地扔回托盤。
“試言之!”
與在酒樓相談那次比,姜無憂這一次明顯更隨意一些。大概是因為在自己的宮中,也有可能是剛剛練完功,心神放鬆。
對方如此直爽,姜望也便直接道:“我要在釣海樓的海祭中,救下一個人。但僅憑我自己,做不到。所以我需要殿下的幫助。”
姜無憂並沒有因為釣海樓這個名字而驚訝。
只是看了姜望兩眼,忽然問道:“你已經開拓第二府,可有再摘得神通?”
問罷,她又笑了:“本宮隨口一問,若不願說,不必言明!”
“無妨。”姜望坦誠以告:“我已開兩府,已得兩神通。但第二個神通為何,恕我不便說。”
姜無憂點點頭,便將此話題揭過:“釣海樓很強大,又涉及海祭,這事的確難辦!”
“我很清楚這件事有多為難,整個臨淄,有能力參與的人也不多。”姜望把對姜無邪用過的話術又用一遍:“不然我不必來找……”
“本宮幫你!”
“啊?”
話說到半截被打斷,姜望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姜無憂又說了一遍:“釣海樓這件事情,本宮幫你!”
“真是感謝。”
姜無憂太爽快,太乾脆,姜望反倒有些遲疑了。他還什麼條件都沒說呢!
“不知道殿下需要什麼……”
姜無憂搖搖頭,很是直接地說道:“事先說與你知,這件事情本宮沒有絕對的把握辦成,所以也不需你效忠。本宮只能保證,在這件事情上,會盡全力幫你。本宮所說的盡全力,是調動華英宮的一切資源、人脈,幫助你達成目的,不管你要救的人是誰,不管這件事有多難辦。所以同樣的,你將來也要全力幫我一件事。不是定要成功,但需動用你所有的力量,完成一切你能完成的。成交嗎?”
這位大齊三皇女的果決乾脆,完全超乎姜望設想。
在近海群島與釣海樓作對,試圖影響近海群島的海祭,這是何等大事?她卻三言兩語間就做了決定。
從頭到尾,就打了一聲招呼,看了姜望兩眼,問了一句話,然後直接下注!
竟是半點商量也不打。
隨意得像是偶然路過一個賭檔,隨手押了一個刀錢。
而且她的條件如此寬鬆,竟只是一事換一事,遠比對姜望極為看好的姜無邪要豪邁。
親眼見過姜無憂的人,就能夠明白,為何她有爭奪大齊儲位的資格。
她的胸襟氣魄,不輸天下男兒。
人家給面,姜望斷沒有端著的道理。
但他還是很不討人喜歡地補充了一句:“如果是在齊國境內,這件事不能與重玄勝為敵。”
姜無憂再看了他一眼,笑了:“那個小胖子,應該沒有機會成為本宮的敵人。”
也不知這句話對重玄勝來說,是褒是貶……
姜望肅容,深深行了一禮:“如此,姜望應下了。”
姜無憂笑道:“爽快!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