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玄勝之所以請來重玄明河出面,就是為了上天涯臺。
如果姜望爭取不到證人上天涯臺的准許。
憑藉重玄明河無冬島主的身份,也可以隨時隨地上天涯臺觀禮,帶幾個人再容易不過。
可以說方方面面,這胖子都考慮到了。
對於重玄明河的到來,崇光真人並未表現出什麼特殊態度,倒是看了重玄勝幾眼:“你是浮圖之子?”
“晚輩重玄勝,家祖諱雲波。”重玄勝並不否認,但也不願提及他的父親,只禮道:“見過崇真人。”
崇光真人沒有再就此說些什麼,而是看回姜望:“你要請的人已經來了,最好你真能證明自己。”
“請崇真人拭目以待。”
姜望環看左右:“我想先問釣海樓的諸位一個問題。諸位是否知道,海宗明為何要千里迢迢去殺我?”
無人回應。
並不是沒人知道答案,而是沒人理他。
姜望不見尷尬,直接點名道:“柳兄知否?”
“鄙姓楊。”楊柳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才道:“或是私仇。”
“楊兄說得正是!”姜望解說道:“我與海宗明的恩怨,就在於我殺了他的弟子胡少孟!那諸位又有誰知道,胡少孟做了什麼?”
他環顧一圈,仍然只能看著楊柳:“楊兄,你說呢?”
楊柳心裡已經罵開了。內陸這些人真不是東西!
一個高額頭,搶他的心上人,手段極其卑劣。
一個姜望,總揪著他問問題,倒好像他楊某人吃裡扒外,跟他們是一夥似的。
他必須表現出一點態度,故不滿道:“胡少孟死後仍因此事除名,釣海樓內部人盡皆知,你又何必廢話?”
“畢竟是低輩弟子之間的事情,我擔心崇真人日理萬機,忽略了。”姜望大略解釋道:“胡少孟玩弄碧珠婆婆弟子竹素瑤的感情在先,暗中壞其修行在後,直接導致了竹素瑤失落天府秘境,屍骨不存。此事釣海樓內部已有公論。”
他又問:“我想請問在座各位。竹碧瓊作為竹素瑤唯一的妹妹,殺胡少孟,應該不應該?”
“該殺!”卻是姜無憂出聲,無人回應,她來張目:“負心薄倖,寡廉鮮恥之徒,就該殺之而後快!”
晏撫默默地挪了挪屁股,總感覺椅子不是很舒服。
“仇家是該殺。可是呢……”姜望才不管是誰接的話,順勢就道:“不是對手怎麼辦?”
這回他自問自答:“因而竹道友找到了我,請我幫她殺死胡少孟,為她姐姐報仇。而我,履諾而行,親手為她摘下負心狗賊胡少孟的頭顱!此事情理皆在,胡少孟當死無怨。”
“我仍要問諸位,我於竹碧瓊,是否有恩情?知恩是否當報?”
“當她得知海宗明想要殺我的訊息,第一時間通知我逃走,這事,合不合情理?是不是一個良心未泯的正常人、會做出的正常選擇?”
姜望一連串的問題,問得一片沉默。
胡少孟該死已是公論,海宗明還因為胡少孟的事情去殺姜望,本就不對。被殺了……其實也算活該。
只是沒有幾個人敢當著釣海樓的面這樣說罷了。
“結果就是,海長老死了。”崇光真人說道:“不管竹碧瓊是出於什麼原因報信,她罔顧同門之情,直接導致了海長老的死亡,罪責難逃。”
“我不否認,真人。但這是我要說的第二件事。”姜望侃侃而談:“我想請問真人,請問在座的諸位。假如你們是竹碧瓊,你們想辦法傳訊息給我的時候,你們想到的是什麼?”
“彼時我出國辦案,離了齊境,身邊既無朋友,又無上官。你們會覺得,才開一府的我,能夠殺死四境外樓的海宗明長老嗎?在你們的常識裡,在你們的判斷中,這件事情可以成立嗎?如果你們都覺得不可能,修為遠低於各位的竹碧瓊,更想不到。”
“所以!”姜望問道:“竹碧瓊想辦法傳信,是希望她的朋友逃走呢,還是希望海宗明死?答案顯而易見!誰會把殺心,寄付在一個不可能的事情裡?”
“故,竹碧瓊傳遞訊息的本意,並未有殺害本宗長老之心,有的只是拳拳愛護朋友之切。竹碧瓊仍然有罪,但或許……罪不至死!”
“狡辯之詞。”崇光真人第一時間找到這番話的漏洞,淡聲道:“你這話並不成立,你能夠調動的資源,本座今日已見識到了。今天為你撐場的,無論哪家,都可以輕鬆幫你殺死海長老。這如何能算殺心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