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隨之一驚。
有人潛藏在附近,而自己竟未發覺?
至少在潛蹤匿跡上面,符彥青的本事的確超出太多。
隨著符彥青叫破,姜望才察覺到隱約的波動。
而符彥青已經五指一合,一個人影直接被打破隱藏,狼狽地出現在他們面前。
“褚密?”姜望的眼神森冷下來。
“別別別,別誤會!”褚密一臉慌張,雙手連揮:“我不是想把你捆了交出去,我也沒有那個實力……”
姜望以一敵九的戰績擺出來,他是一絲一毫的心思都不敢動。
“少廢話。”符彥青直接道:“鬼鬼祟祟躲在旁邊,想幹什麼?”
“青爺,要早知您也在,我哪敢跟著?”對於久在丁未浮島的符彥青,褚密顯然更畏懼一些,忙不迭道:“我是看姜公子來歷不凡,方才丁島主賜了藥又讓他退下調理,魂玉靈液我有些瞭解,服之即用,無須調理。所以我想……”
“想什麼?”符彥青面無表情。
姜望這時才注意到,褚密的身後,有兩條微不可察的黑線正在扭曲,想來就是符彥青控制的影子。正是它們,逼出了褚密,且令他現在坐立難安。
符彥青年紀輕輕,卻被稱為“青爺”,顯然在丁未浮島威望極著。
褚密終是不敢在符彥青面前隱瞞,咬牙說道:“我覺得姜公子有辦法逃走,我想跟著逃!”
他始終以為姜望有通天的背景,認為丁景山想盡辦法也要先把姜望送走。所以才悄悄的跟上。從這個角度來看,倒也算是個“聰明人”。
可是在丁未浮島這樣眾志成城的氛圍裡,有丁景山這樣執拗的“蠢人”以身作則,他的這種“聰明”,無疑是非常不合時宜的。
所以符彥青的眼神很冷:“臨陣脫逃是要受軍法處置的。你本來還有三年就刑滿,現在看來,恐怕不用等三年了。”
“啊不不不,青爺,青爺!”褚密慌道:“那我不是還沒有逃嗎?未遂,未遂啊!”
他拼命地搖頭:“您不能這樣,不能這樣的。”
符彥青被他氣笑了:“你若已遂了。現在這個局勢,卻上哪裡去抓你?”
褚密額頭見汗,艱難地嚥了下口水:“我可以將功贖罪!您剛才不是說,姜公子要突圍離島,以解今日兵災嗎?我可以幫忙!您是知道我的微末本事的,我還有點用!”
符彥青一時沒說話,似在考量。
姜望則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他立即又道:“姜公子,我是樑上樓身法最好、隱匿功夫最好的人!”
果然是樑上樓出身的人,不過到此刻,才在姜望面前承認,不免更扣幾分誠信。
而且姜望的懷疑,根本與他的能力無關。
“我可不敢要你幫忙。”姜望直言道。
撲通!
出乎姜望意料的是,褚密竟直接跪倒在地,哀聲求懇道:“請您相信我!”
他竟似全無一個外樓境修士的自尊,就這樣在姜望面前跪下了!
但這種毫無骨氣的表現,反倒更讓姜望不敢相信。
符彥青讓他認識到了丁未浮島目前的艱難局勢——幾乎沒可能在海族的全力進攻下守住,最多讓海族付出巨大代價。
那麼在這樣的形勢下,無論於自身還是於整個丁未浮島,突圍都是更好的選擇。
可是在這種海族大軍圍困的情況下,選擇突圍離島,哪怕有丁景山、符彥青的幫忙,也絕對是九死一生的冒險。正因為如此,丁景山才讓姜望自己選擇。
在這事關生死的冒險中,姜望怎麼可能讓一個無法信任的人加入?
“你若不答應,青爺肯定要做掉我了。”
褚密伸手似想抓姜望的衣角,但又不敢,只好用慌亂祈求的眼神看著他:“請你一定給我一個機會,求你!”
他有一種對“活下來”的強烈渴望,不知從何而來,但這種渴望滿溢在他所有的肢體細節中。
“褚密可以信任。”
符彥青在這個時候出聲了:“至少在面對海族的時候,褚密可以信任。”
他看向姜望:“突圍離島的確很難,更難的是如何甩開突圍後的追擊。在這件事情上,褚密可以幫到你。”
姜望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我相信丁島主。”
丁景山面對白象王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相信丁景山,所以相信丁景山派來的符彥青,所以相信符彥青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