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阻止我們。”
“嘿嘿嘿。”李瘦跟著笑:“他最稀奇古怪了,所以他算完之後,沒有稀奇古怪!”
鄭肥哈哈大笑起來,也不知在笑什麼。
無論是關於青雲亭,又或是關於那位“卦師”,這話似乎一點也不好笑。
在過往很多次的滅宗危機中,青雲亭總能因為種種理由存續下來。有心人於是發現,它的傳承受一種神秘力量所保護。
而神秘的“卦師”落卦,卜定今日那與雲頂仙宮有關的力量已消散。結果竟毫無偏移,果然如此。
他們兩個總有自己的快樂。
燕子則輕輕撫摸梁九的臉,動作輕柔,語帶哀傷:“青雲亭註定亡於今日,我可憐的小九身負血海深仇,可能沒有辦法好好地愛我了。”
“不會。”梁九緊張地嚥了一下口水,連忙否定。
“我在青雲亭從來沒有受到過公正對待,作為別姓弟子,飽受歧視,我非常討厭這裡!”他說。
“哎!”燕子突然想到了什麼,輕快道:“往常都有誰歧視你了,你現在找出來,姐姐幫你出氣,好不好?就先煮他!”
“這,我……”梁九愣住了。
“傻孩子。”燕子揉了揉他的腦袋,又笑出聲來。
李瘦一邊看看鄭肥,一邊又看看燕子和梁九,似乎在糾結哪邊更為精彩。
而鄭肥邁開大步,又去抓下一個人,依然十分輕易。
抓人,投鼎。
鼎火熊熊,並無肉香。
仙宮失秘……青雲亭註定亡於今日……
結合這些說法。
姜望不得不想到,是不是他取走了失落建築,才使得青雲亭能夠延續的神秘力量失效?不然一切不至於這般巧合。那種力量,是什麼呢?
那個什麼“卦師”,是算到他今日要取走青雲亭嗎?
冥冥之中的線索,玄妙莫測的命數,對他來說是完全陌生的領域,無法感知,也無從觸碰。
他只能默默地注視著,默默地煎熬著,也等待著。
青雲亭歸於雲頂仙宮,為他帶來了一門仙術。
仙宮的人,或者會自負於仙術是超脫時代、凌於諸方的術,他們也的確這樣宣揚著。
譬如這門仙術,開篇就說——“蓋壓萬世,仙宮秘傳。”
但在姜望看來,仙術體系仍在道術體系的大框架中。當然,畢竟九大仙宮曾仗之以橫壓一世,仙術的威能,普遍強過大部分的道術。
不同於道術大多隨印而發,引元氣而成。仙術的施展有一個重要前提,它需要“術介”。
“介”者,二者之間也。“術介”即是術與人之間的橋樑。
此刻氤氳於雲頂仙宮底下的青色雲氣,就是姜望所習得仙術的“術介”。由歸位之後的青雲亭為他帶來。
或者說,青雲亭這座建築本來的意義,就是為這門仙術提供“術介”。
就像靈空殿在未知之處吸納元氣一般,青雲亭連通的某個位置,亦是姜望現在所不知的,更無法窺探。
他只能等待,等待“術介”成型,等待“術介”足夠支撐仙術。
那或許能夠創造出一個機會,或許也不能夠。
一切都是未知的。
他看到青雲亭眾多修士分成兩撥,一撥像牲口一樣排著隊等待被屠殺,一撥卻“監督”著自己的同門,監督他們作為牲口死去。
往日或者相親相愛,絕境只見相殺相害。
醜陋,險惡,悽慘。
他看到手腳被制住的封鳴,在地上顫抖。
這個往日誇誇其談的富貴公子,一夜之間,失去了父親,毀掉了宗門。從什麼都不缺,到什麼都沒有。自己也成了待宰羔羊。
姜望不願意去想。
但那聲音彷彿仍響在耳邊——
“松海,帶我一起逃!”
雲頂仙宮下,青色的雲氣越聚越多。
姜望記得自己在這裡生活了半個多月。雖然是別有目的,但這裡的大部分人,都不知情地接納了他。
青雲亭或者從未對他毫無保留,但的確短暫的容納了他。
在這裡,有人與他爭鋒相對,有人與他相談甚歡。有人討好他,有人給他使絆子,有人收買他,有人與他討論劍術,還有人想收他為義子……
青雲亭的修士們,跟這世上的大多數人一樣,沒有幾個壞得流膿的,也沒有幾個至純至善的。
他們有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