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一炷香時間,王氏啼泗橫流,把劉貴舊案,及靜山大王之事,完整述說。說完,怨恨自己,害死小娘子陳二姐,那時,她肚子裡,還有劉家骨肉。
於府尹也感驚異,並不下令,捉拿靜山大王,只留王氏在衙署中暫住,而後,親自帶人,去往劉府中,找到兇器斧頭。回衙後,叫書吏,找來劉貴舊案的卷宗。
燭光搖曳。
衙署書齋內,紫檀木書案上,攤開撲滿塵垢的劉貴舊案卷宗。
於公坐於書案前,一頁一頁,反覆翻閱,聚精會神。漸漸地,案情清晰起來,越清晰,疑點越多。
其一,案卷中言:〃陳二姐引姦夫崔寧來,殺害親夫。〃而死者劉貴,頸部傷口,半尺寬,一寸深。傷口之深,斧頭之重,一個妊娠小娘子,一個孱弱小公子,怎有如此力量,一斧頭砍死劉貴?
其二,陳二姐與崔寧,若有心謀害劉貴,必然精心設計。而案發當晚,劉貴帶回錢來,陳二姐事先並不知曉;案卷中言:〃陳二姐引姦夫崔寧來〃。卻未查明,何處引來?
其三,崔寧家住臨安城外,距城三十里的五柳村,若陳二姐去往崔寧家中報信,二人再返回劉府,一個妊娠小娘子,豈能在夜裡,一口氣走六十里路?
其四,最不可思議……案卷第四頁記錄:〃二人劫錢私奔。〃第五頁卻言:〃於清波門外,三里地,秦家油店附近涼亭中,拿獲二人。〃據仵作檢驗,劉貴死於當晚一更後。若陳二姐是真兇,怎會天明才逃逸到城外三里處?
於公斷定,陳二姐與崔寧,絕非本案真兇,二人確係冤死。只有一點,弄不明白,即二人不是兇手,只是途中偶遇,那麼,陳二姐聽信劉貴戲言,夜裡一更出走,為何清晨才到城外三里?其中有何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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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公差兵分兩路,一路拿靜山大王到堂,一路尋劉府鄰里,前來聽案。
人到齊,升堂,於公喚王氏出來,當堂指認靜山大王。
靜山大王咬死不認,只說自己酒後戲言。於公下令,嚴刑拷打,大王受逼不過,痛苦招認,所言細節,與王氏證詞,一字不差。
於公將靜山大王,打入死牢,並不退堂,轉而,向劉府鄰里道:〃此案雖結,而本官尚有一事不明,陳二姐夜裡一更出走,為何清晨才到城外三里?那陳二姐,懷有身孕,慌張出門,天黑路遠,不敢貿然前行,卻又別無去處,唯一選擇,只會在某一鄰家,歇息一宿,次日清晨,才逃往城外。誰家收留,如實供認,本官並不怪罪,若叫本官查實,定不輕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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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節:戲言十五貫·玩笑害死貓(7)
堂下唏噓,一幫鄰里,交頭接耳,面面相覷。
〃老朽願說實情。〃人群中,一個老頭子說。
大夥兒掉臉看,有些驚訝,說話之人,是住劉貴對門的張老秀才。
如於公推斷……那夜,陳二姐悲傷驚慌,匆忙出門,卻未想妥,去往哪裡,天已黑透,心中沒了主意,站在自家門口,發愣。
忽而,陳二姐想到,對門的張老秀才。這一帶,他讀書最多,識字兒最多,主意也最多。於是,去敲張老秀才的門。
進門落座,把事情一說,張老秀才也沒個主意,只說,此劉貴家事,至於你逃往何處,老朽不敢妄言。不過,天黑風冷,小娘子可在老朽這裡,歇息一宿,明晨出門。
陳二姐無法,只得進裡屋,暫且躺下,也不脫衣。
張老秀才,鰥夫一個,長期獨處,娛樂完全靠手,今日夜裡,自己床上,躺個美貌小娘子,心裡難免不癢。
三更後,張老秀才鑽進裡屋。
陳二姐心裡有事,也沒睡著,開口問:〃您進來幹嘛?〃
〃一個人,慌的很。〃張老秀才坐到床邊。
〃您多大歲數了?〃陳二姐惱恨地問。
〃老朽年過五旬。〃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小娘子誤會了。〃張老秀才抹著一頭虛汗,說:〃老朽不是想那個,老朽只是……想摸摸小娘子的手。〃
〃然後呢?〃陳二姐目光輕蔑。
〃就是摸一摸。〃
〃不要得寸進尺。〃陳二姐莊嚴通告:〃我可懷有身孕。〃
〃啊。〃張老秀才手被火燙了,一下縮回來,轉身出了裡屋。隔了半個時辰,又進來,摸陳二姐的手。見陳二姐沒反應,大膽了一些,拿嘴去親,啃豬蹄似的,來來回回。
什麼事找文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