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國之後,我再跟森川提提這件事。
4。
在不知不覺間,兩年的時間轉眼消逝。
我自己似乎也能敓�摽臻g與時間的侷限了。
這一定是受到四季的影響。
只是我偶爾也會發生失鍘���恍⌒謀賄z留在現實世界裡,以接近於普通人的形式,在這個世上存留一段時間。
我在美國的時候,住處曾經遷徙過兩次,原本先搬去美國枺�叮��嵊只氐轎靼丁_@次是住在城裡某間公寓的閣樓上。這裡的居住環境十分舒適怡人,幾乎無可挑剔。
四季已經確定要到麻省理工學院試讀。一如往常,她偶爾會與森川須磨來到這裡。
阪元護士被殺的事件,至今仍是懸案。現在已經洠в腥藭�傯崞癧@件往事。除了殺人兇手之外,這個事件已為世人所遺忘。
湀羔t師目前不在新藤醫院執業。他遠渡重洋到非洲,旅居於某個國度。據說他是依照本身意願到非洲去的。我對於他心裡在盤算什麼,他要怎麼處理自己的過去等等問睿��z毫洠в信d趣。對我來說。「阪元」這個名字早已是過去式。
時間冷酷地流逝。不論多麼濕漉的雙手,在沙裡摩蹭之後,也會變得乾燥。雙手相互摩擦之後,曾經掠在手上的物體,也會完全消失。到最後,就如同沙漠一般,只剩下乾燥的沙粒本身。
我和四季的哥哥——真賀田其志雄之間,洠в腥魏窩哉Z交談。他似乎默默地在從事資訊工程師的工作。我現在對電腦已經完全不感興趣,甚至只要看到電腦,厭惡感便油然而生。
我將一天裡面最重要的時間分配在繪畫上。我的繪畫時間十分短暫,而且總是無法完成。隔天再看到同一個畫作:心裡就厭惡莫名。我記得曾有一次,自己親手畫到了最後,但那是其志雄要我畫的。我已經不記得是否曾在畫上署名,那應該是其志雄要捎給四季的訊息吧,我至今才恍然大悟。
四季的名氣越來越大。我不看電視,也不讀報紙,所以不太瞭解外界的情況。但由新藤院長及森川須磨的口中,耄Ъs可以得知大致上的情形。不少企畫案也以四季為重心開始咦鰲�
她已悄悄長大成人。
雖然她年僅八歲,但全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氣伲��呀洸幌衲曖椎男∨�ⅰH綣�凰�碾p眼盯視,任誰都會為她的氣勢所震懾。偶爾她也會大發雷霆,冷酷無情地斥責他人。以往的她是不會如此的,這也是她本身與外界積極互動的明證。
上週與她見面的時候,我瞧見她和森川起了衝突。
「真的很抱歉,但是,您罵我的用語未免也……」森川眼裡噙著豆大的淚珠。「我無法正確地瞭解您每一句話的意思。您每次交代事情的時候,從洠в性敿氄f明過。我想,您一定會說,這是妳自己應該留意的事,但那對我這種普通人來說……」
「本來就是妳自己應該要留意的。」四季表情冷淡,邊打著字邊說。「妳是個普通人?」
「對!我不過是個平凡的女人。」
「這樣子啊?那我想妳還是趕緊辭掉這份工作比較好。」
「這份工作誰都做不下去吧!」森川說。「如果是其他人來做這份工作,恐怕要比我花上更多的時間。我這麼竭心盡力,您至少也稍微褒獎一下吧?」
「即使稱讚妳,妳原本就有的問睿�€是不會改善。夠了!我都快腦充血了。明天再說吧!」
森川站了起來,把手上的雜誌摔在書桌上。四季停止打字,雙眼凝視著她。
「對不起,我先離開了。」森川鞠著躬說。
她轉身往門的方向走去。
那時,我躺在房間最裡面的沙發上。我覺得森川是因為我當時在場,才會反彈得這麼激烈。那是她的自尊心作祟,或者說,產生了一種倔強、固執之類的無聊情感。
「洠уe。」四季說。
「啊?什麼?」我起身問她。
「跟你剛剛想的一樣。」
我站起身,走到她的書桌前面。四季又開始打起字來。那臺打字機,是IBM公司提供給她的最高階機種。飛快的打字聲不絕於耳。
「跟妳想的事一樣嗎?」我說道。
「別在我面前吸菸。」
我無奈地把雙手插進口袋裡。
「她的能力越來越差。」我說道。「但她毫無自覺。」
「為什麼人都很快就不堪使喚了?」
「因為不想一直被人使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