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鄭智不知,《清明上河圖》在這個時代屬於尺畫、工畫。並不能上得大家之眼,唯有技藝與新奇上的出色,才讓趙佶看了許久。也是因為技藝與新奇,還有畫作中花費的心思,才打動了趙佶,沒有棄之如敝履。
這《清明上河圖》就是這個時代的街道照片,在趙佶看來失去了一份藝術感。
鄭智自然不懂這些,開口問道:“微臣駑鈍,多習武藝,陛下見笑了,不知陛下心中,何等畫作才是絕佳之作?”
鄭智心中也實在是好奇,也有一份好學。連這《清明上河圖》都被趙佶說落了下乘,鄭智便是真想看看到底什麼畫作才算上乘。
趙佶聽言一笑,兩袖一轉,說道:“也罷也罷,便讓你看看何等大作,才能堪稱絕佳。把那幅《千里江山圖》拿來上。”
梁師成拱手之後,往樓裡隔間走去。片刻再回來,一副畫卷穩穩抱在手中。
此時左右太監與侍女更是忙碌起來,一張一張的條案從各處搬了過來,拼接在一起。
鄭智看著這個場面,哪裡還不驚訝,不過是看一幅畫而已,面前條案便擺上了十來張,全部拼接在一起,直有十幾米的長度。
梁師成輕手輕腳把卷軸放在條案之上,解開錦布,慢慢攤開。
藍黑白色相間,還有淡黃其中。映入眼簾便是高山聳立,隨即江水浩渺。奇樹怪石之間,點綴幾間亭臺。
再慢慢攤開幾米,一種滂沱大氣直撲面門而來,山勢連綿不斷,水磨長橋,茅屋村舍。
再有隱士行旅,飛鳥行船。慢慢展開,雄渾壯闊。
鄭智看得有些呆了,兩輩子從來沒有欣賞過什麼畫作,再看這幅,實在看得人心曠神怡。
鄭智步伐隨著畫卷展開慢慢往前而去,處處皆是景色,處處都用心非常。世間竟然能有人作出這樣的畫,驚為天人。
直到畫卷止住,已然十幾步之遠,這幅畫作,十米不止。
“鄭將軍,此畫如何?”趙佶開口問道。
鄭智慢慢往回,又走到畫卷開始的地方,也感覺此畫比之那幅“照片”,更顯不凡的氣勢與作者胸中的格局,慢慢回道:“陛下,此畫堪稱當世第一,微臣今日長了見識。”
回話之間,再看開篇題跋,字跡圓潤豐滿,下筆柔和有度,正是蔡京手書,內容只說一個事情,便是這畫作是一個叫王希孟的十八歲年輕人所作。
鄭智看後更是驚訝,一個十八歲的少年,竟然能作出這麼一幅絕世佳作,便是用天才也能以形容。
趙佶見鄭智正在看跋,開口笑道:“鄭將軍,這王希孟能出得此畫,也不負朕花了半年時間慢慢調教,天才也。”
鄭智哪裡還能不懂,便是這個王希孟就是趙佶的徒弟。趙佶話語也是在顯示自己,徒弟尚且如此,師傅必然更加高明。
“陛下高明,這王希孟能得陛下親自調教,此生大幸啊。能出此圖,當流芳百世。”鄭智也不是拍馬屁,此時當真是佩服至極。
《千里江山圖》流放百世,也是不假。儲存得極為完好,千年後人,猶能瞻仰。
鄭智又看得一會,蔡京不知寫了跋,在畫中留白處,還賦詩一首。只是這詩文寫得一般,非景非感,便不贅述。
趙佶聽得鄭智評贊,更是開心,又道:“朕觀古今千幅,此圖天下無雙。”
《千里江山圖》看罷,梁師成又上前慢慢捲起十多米的畫卷,手腳之間顯得格外的小心。
畫卷收好,條案撤去。趙佶又喚來紙筆,已然興致大起,便要親自揮毫。要讓鄭智見識一下自己的手段。
鄭智站在一側,心中慢慢平靜,看著面前興致勃勃的趙佶,揮毫潑墨之間,瀟灑至極。
鄭智看得久了,看得乏了,慢慢看得也沒有多少興趣了。鄭智終歸與趙佶不是一類人,鄭智終歸是一個武夫,能背幾首詩詞也全是上輩子義務教育的功勞。鄭智可以背幾首出來顯擺,卻是實在附庸不了這種風雅。
趙佶召喚鄭智來,不談國事,不談戰事,也不問公事。便是如此讓鄭智看著他作畫,看著他寫字,看著他瀟灑的文人才氣。。。
鄭智心思,不復之前的好奇與驚歎。站在身後看著趙佶,忽然只想回去與魯達史進幾人吃上幾杯老酒,說上幾句閒談。
趙佶心中,自然以為鄭智這般文人,必然看自己作畫看得津津有味,更是有感與敬佩之中。哪裡會想到鄭智心中,其實多是不耐。
良久之後,大作已畢。長約三尺之作,桂樹明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