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貫點頭應答,催動著馬匹,帶著十幾個東京心腹往鄭智指的山頭走去。
童貫剛一走遠,鄭智回身看著部曲,這些人才是鄭智的最大支援。
魯達已經寶刀在手,已經躍躍欲試。
史進眼神堅定看著鄭智。
王進眉頭緊鎖,一臉嚴肅,眼光中泛著神采,習武一輩子,便也是等這個上陣殺敵的時候。
林沖鐵槍在手,橫在身旁,輕輕提著韁繩控制馬匹,臉上的刺字在這陽光下顯得格外顯眼。
便是那孫勝超,也是握著一杆鐵槍,輕夾馬腹從後面小步上前,似乎還記著鄭智的話語,要立在陣頭。
牛大一臉憨態,似乎沒有搞懂什麼事情一般,一柄朴刀緊捏在手上。
再看胡精忠餘大力等軍漢,只是如以前一般,檢查著弓弦,檢視羽箭數量,把馬鞍的皮帶使勁拉了拉,輕輕拍著健馬的脖頸,安撫著馬匹的情緒。
鄭智掃視眾人,這也是自己第一陣,回頭也不多說,只有一句:“隨我來,去河灘上。”
河灘寬闊,正適合騎兵馳騁。
大路只有一條,党項人自然也就只有往這邊來。
童貫帶著心腹,走到小山腳下,拉著馬匹便往山上而去。等到了山頭,下方的鄭智已經整好了隊伍,五百騎兵,如同一人。兩百廂軍守候著輜重已經往後退了去,到了童貫山頭腳下。
童貫似乎又想起了小種經略在校閱時候的安排,便是廂軍不上陣前,只作殿後。
“柯軍,你說鄭智慧不能勝?”童貫看著山頭東面的河灘,問道。
“相公,這個鄭智勇武倒是有的,卻是太沖動了些,畢竟羌人勢眾,此戰凶多吉少。”柯軍回答。
柯軍顯然沒有弄懂童貫的心思,童貫並非真的在問鄭智慧不能勝,童貫只是需要旁人再給自己一點信心。
卻是這柯軍回答了這麼一句損士氣的話語,童貫面色鐵青,回頭狠瞪一眼柯軍,心中大怒,卻也沒有心思再去發脾氣,回頭緊盯著東面的河灘。
五里地,騎馬不過片刻便能到,此時鄭智已經看到了影影綽綽的党項人出現在遠方。
頭前的党項人顯然也看到了大批結陣的宋軍,瞬間隊伍喊叫起來,一千騎兵片刻便緊密成了一團。
鄭智都能聽到那些人的叫喊之聲,卻是一句也聽不懂,大概也是下達的口令之類。宋夏邊境,也有不少熟羌,便是與宋人通婚或者能說宋人話語的羌人。
卻是這党項軍中極少有熟羌,都是勇武生羌。
“衝!”鄭智大喝一聲,五百騎兵全員出動,一條鋼鐵洪流直奔河灘上游。
對面不過四五百步的党項人也是大呼小叫衝鋒起來。
兩軍遭遇,完全不似話本演義裡面還有什麼來將通名報姓之類的交流。直接結陣便是衝鋒。
“咻。。。”尖銳的響箭在鄭智身邊發射出去,真是老胡聽了吩咐。
響箭便是命令,所有弓弩齊齊而發,直往党項人頭上砸去。立馬有不少人中箭從馬上跌落下去。
党項騎兵也是持弓還擊,卻是射程明顯差上一籌,並沒有給鄭智部曲帶來多少威脅。這便是兩個文明社會的技術差距,造出來的弓弩威力差距。
兩軍看似就要衝作一團。
鄭智大喊:“切過去。”
麾下部曲便是在高速衝鋒之中,突然急轉向,整體往河灘一邊切了過去,並未與黨項人接戰。
“相公,你看這鄭智,衝陣都怯戰了。”柯軍似乎找到了印證之前自己話語的證據,又是開口。
童貫眼睛一直緊盯著戰場,聽得柯軍聒噪,頭也不回,手中馬鞭直接揮向柯軍,正抽在柯軍臉上。
把這完全沒有準備的柯軍抽得一個踉蹌倒在地上,柯軍心中卻是都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裡,爬起身來,眼神委屈看了一眼童貫的後背,摸了摸滿臉的鮮血,站在一旁,哪裡還敢說話。
鄭智帶著部曲橫切而過,讓過了党項騎兵集團。此時党項人的面容更是清晰可見,這也是鄭智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党項人,更是見到了党項人標誌性的髮型,光禿禿的頭頂兩邊各垂下兩個角辮。
鄭智一箭射出,連忙腳踩弩弓,拉開弓弦固定,再上一箭。
“咻。。”尖銳的響箭又起。
眾人回身再射。準頭不需把握,大致方向正確便可。
又是射倒一片。這便是真正騎射戰術的精髓所在。
兩個騎兵集團就這麼錯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