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智接過書信,去了封漆,粗略一讀,眉頭已然皺到了一處,立刻翻身上馬,口中還道:“牛大,快去講武學堂,吩咐學堂之中所有軍將,今夜做好準備,明日隨某趕赴秦鳳。”
說完打馬就走,直往城中而去。
今夜這清池城門,大概是不會關了。一切太過急切,今夜必然無眠。
扈三娘連忙也打馬飛奔幾步,口中大喊:“武林盟主,明日我也隨你去秦鳳。”
鄭智回頭說得一句:“你一個女兒家跟著去作甚?”
“軍中都是粗漢,我去可以照料你。”扈三娘心中急切,知道錯過今日,不知又到何時,話語而出,已然直白。
鄭智回頭又回頭看了看,說道:“你明日大早便著甲到講武學堂等候。”
扈三娘聞言大喜,鄭智帶著親兵馬步飛馳,扈三娘座下小馬卻是慢慢跟不上了。
跟不上扈三娘索性也不跟,任由馬步往前,面色多了許多羞紅,心下也在神遊。
忽然扈三娘勒住了馬匹,又不往城中而去。反倒回頭去跟牛大的馬步,卻是心中忽然想起來還不知這講武學堂到底在哪,便是要先去搞清楚講武學堂所在地,免得誤了明日之事。
第四百五十九章 世代種家(感謝搬磚大咖萬賞)
雖然夜已落幕,一切還是有條不紊,經略府內所有人都動員了起來。該準備的糧草,要抽調的人馬,要帶走的軍械,所有的事情都有一個成熟的系統。
“相公一走,米氏該如何處置?”吳用開口問道。
“那米氏所有的男子全部遷到軍營中間駐紮,馬匹全部收繳起來,此番某去西北,人帶三千,馬帶六千。米氏一族,全部卸甲收兵,就駐紮在軍營中,好好看管,每日酒菜備齊,不準任何人隨意走動。待得此戰完結之後,米真務輕易不敢再有念想了。”鄭智心中似乎早已想定,更是知道,只要党項國滅,米真務大概也就會老實下來了。
“相公,要不要多帶點人馬?”吳用又道,雖然吳用並未見過党項,卻是心中知道党項人極為善戰,鄭智帶三千人馬實在太少。
“非某不願多帶,若是可能,五萬人都帶去便是最好。奈何時不我待,五萬人如此行軍,兩個月都到不了秦鳳。三千人六千馬,二十天內便可趕到。西北戰事不明朗,等不得那麼久了。”鄭智心中瞭然,西北之戰,打不了那麼長時間,兩方皆沒有打持久戰的資本,唯有速戰速決。
冬天到了,若是拖下去,党項人必然缺衣少食。開春這些人不回去顧著自己的牛羊,明年這個西夏自己都會出大問題。大宋更沒有打持久戰的資本,不為其他,錢糧就是大問題。
“相公,種家相公到底是犯了何事,東京官家非要在這緊要關頭臨陣換帥,實在太不明智了。”吳用口中也埋怨一句,本來這滄州一切有條不紊,這件事情對於滄州來說,實在是橫生枝節,打亂了許多事情的節奏。
鄭智聞言,搖了搖頭道:“種家相公並非犯了事,而是自己作不了主,不能按照自己的意圖來指揮作戰。但是東京有些人又怕他按照自己的意圖作主。無可奈何啊,興許我等以後也要面對這種問題。”
吳用聞言心中一驚,心中已然明白了一個大概,歸根結底兩個字,猜疑爾!
吳用不比旁人,思慮片刻,開口問道:“若相公是種家,此事該如何?”
此問誅心,鄭智眼神一冷,看得吳用直感覺毛骨悚然。
吳用連忙跪拜在地,口中直呼:“學生該死,學生該死。”
鄭智盯著吳用看得許久,忽然冷冷問道:“那你覺得我該如何?”
吳用對鄭智,並非是能單純用忠心與否來定位的,其中還包含了鄭智對於吳用抱負的實現問題。吳用憋不住問得一句,顯然心中是怕鄭智與种師道一番,惟命是從。若是如此,終有一日臨陣被換的就會是鄭智。
那個時候的鄭智,不論多麼能征善戰,不論官職做到多大,但凡沾上了“猜疑”二字,一切都是東流水。吳用的那些所謂抱負也只能隨著鄭智一併付與流水。
吳用期待鄭智的回答,自然是那種不安分或者大不敬之語。若是鄭智真立馬答出這麼一句,吳用興許又心有不安,鄭智顯然又缺了一些城府。
這便是人心的糾結。
吳用輕輕抬頭與鄭智對視一眼,隨即又連忙低下了頭,吳用已然在鄭智眼神與反應之中看出了一些東西,面前這個鄭相公是懂的,是懂自己所說的。
吳用深吸一口大氣,鼓足了一些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