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在左右鐵甲的簇擁之下走到岸邊,皺眉看著河對岸,開口說道:“南人如何這般快,竟然有幾千騎兵已經到得涿水,實在出乎預料。”
“林牙,南人領兵的叫做鄭智,滅西夏之人就是他,有此速度,也並不奇怪。”身邊一員軍將說道。
林牙,就是翰林的意思。這三十出頭的漢子,顯然就是耶律大石。
耶律大石點了點頭道:“這個鄭智倒是聽得許多次,蕭駙馬提起此人,恨之入骨。此番與之一戰,不可小覷。”
“林牙,我等該如何渡河?南人前鋒在河岸把守,身後必然還有大軍在路上,若是待得南人大軍到來,涿州危矣。”
耶律大石聞言答道:“不急,你看這隊騎士,也不過剛剛到達,想來南人大軍還相距較遠,待得入夜再說。入夜之後,再想辦法渡河。”
耶律大石話語雖是如此,表情上卻是一副胸有成竹,顯然已有定計。這一條小小的河流,大概也是擋不住耶律大石的腳步。
待得童貫發現蔡攸離開,心中大驚,連忙四處詢問蔡攸去向,身邊卻是沒有一人知曉,只知道蔡攸往南去了。
童貫連忙派人往南去追,卻也不是去追人,而是去打聽一下蔡攸到底去了哪裡。
而鄭智還在往涿州去的道路之上,無數的步卒在大道上綿延看不到盡頭,載著大炮的車架被無人數牽引拖拉,壓得泥濘的土路上出現一道一道的車轍。
說來也要佩服這些古人,一兩千斤的大炮,竟然馬拉人推,帶著可以轉戰千里。古人的毅力實在不是後世之人能比的。
米真務與往利德開始安營紮寨,這些党項人如今的營寨,顯然再也不能如原來那般扎個籬笆敷衍了事,而是嚴格按照鄭智軍中的規定,營寨高必須過兩丈,寨牆用木必須手腕粗細。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鄭智離涿州還有二十多里。
河對岸的耶律大石營寨開始擊鼓,鼓聲一直不停,連綿不絕。
米真務與往利得二人也一直不敢睡去。心中知曉對面的遼人想過這條小河。
耶律大石也並未用什麼出其不意的計策,只是用布包住馬蹄,趁著夜色,帶領五千騎兵往北走了一里之後,然後轉向往上游而去。
南岸也有許多遊騎四處巡弋,在上游五里左右的地方,發現了正在水而過的騎兵。
月色與積雪的映照之下,無數鐵甲騎士渡河而過。
遊騎飛奔往回,便去大營之中稟報。
米真務與往利德顯然並未入睡,隨即大營之中鼓聲大作,無數騎士翻身上馬,準備往上游去攔截耶律大石。
米真務與往利德二人一馬當先,還未出發,便聽得河對岸一直未停歇的鼓點忽然緊密起來,兩人不約而同往河對岸看去,月色之中,河岸上皆是騎兵與步卒,也準備就在此處直接渡河。
耶律大石南下,七千騎兵為主力,沿路還徵調了七八千步卒。一萬五左右的兵力。
此時一萬就在河對岸,五千已然隨耶律大石在上游過河。
這回輪到米真務與往利德兩人面面相覷了。
“往利德,你快快帶兵去上游阻擊敵人,我在此處防止敵人過河。”米真務先行開口說道,已然只有分兵了。
往利德聞言卻道:“你部曲有四千,合該去上游阻擊敵人,此地有我兩千人馬駐守即可,敵人過不得河來。”
米真務聽言也覺得有理,過河之敵必然是善戰之人,待得自己趕到,敵人必然已經過了河,往利德兩千人馬而去,只怕戰之不過,隨即開口說道:“我去上游,你守在此處。誰若失敗,自己承擔罪責,不可互相牽連。”
米真務心中只覺得這個往利得會拖自己的後退,自己往上游去,必然是一場大戰,對面敵人還不知有多少,怕這往利德守不住河岸。到時候連累自己受罰。
“你自去就是,我自不會牽連與你。”往利德也是知曉米真務話語意思,反倒覺得米真務敗的可能性更大,自己守在河邊,敵人渡河攢射就是,水裡面的人,必然躲都沒處躲。對於米真務的話語,也是正中下懷。
米真務也不多說,打馬就走,四千餘騎兵飛奔往上游而去。
耶律大石已然過得涿水,夜半三更,米真務往北走出不久,就聽得馬蹄陣陣。
便聽米真務用党項語大喊:“立功的時候到了,今日首戰得勝,爾等必然都能提升到党項一等,成為自由之人。隨我殺!”
河灘之上,黑夜之中,月光照得大地雪白。兩方人馬還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