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比我高一著。是啊,當官的不能依著自己性子來,維護皇上和朝廷面子,頂頂重要。” 劉承疇謙虛道:“李先生過獎了。” 李然之說:“如此看,對付刁民歹人,要緊是先把他抓了再說。只要把他關起來,就沒他說話的地方了。” 劉承疇不言,只是微笑地望望李然之,意味深長的樣子。李然之見劉承疇面有讚許之意,更加得意起來,又說:“道理在民間,權力在官府!” “精闢,精闢!” 劉承疇點點頭,笑道:“李先生雖沒當官,道行很深!覺悟!覺悟呀!知府大老爺有您這樣的高參,難怪政績卓著!” 李然之駐足回望,又瞻盼前面,但見街巷深長,便道:“走了老半天,還是祁家內街。算了,我們還是上轎吧。” 劉承疇微笑著,拿手指指李然之,玩笑道:“整日個跟著知府大老爺,出有車,食有魚,嬌貴慣了不是!” 李然之快馬趕回太原,回覆了楊松林。楊松林面色倦怠,沒精打采。李然之說:“楊大老爺,您這些天太辛苦了,不如隨我出去走走?” 楊松林問:“哪裡去走?老地方?” 李然之神秘而笑:“然之自有安排。” 楊松林身著便服,乘轎而出。畢竟是官轎,見著打眼,只在半路上就打發轎伕們抬著空轎回去了。楊松林只帶著李然之在街上逛著。街兩旁都是青樓,紅燈高照,一派絃歌。不停地有妓女招客。 李然之道:“我同劉知縣上祁家祠堂看了,他家正熱火朝天磨豆腐哪!” 楊松林道:“祁老夫人還是那麼威風?” 李然之道:“她可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啊!” 楊松林道:“這說明她心裡有底氣!帳冊,沒準她知道。” 李然之問:“是不是把她抓了?” 楊松林搖頭道:“抓她是沒用的,無非是多死個人。我們要的是帳冊,不是人頭!” 李然之說:“我明白了,只有讓祁老夫人同兒子碰面了,帳冊才能出來。” 楊松林道:“也許是這個道理。但是,既然祁家已經因為帳冊死了兩個人,他們就更不會輕易把帳冊交出來。不然人就白死了。” 李然之問:“那楊大老爺意思是……” 楊松林道:“按瑞王爺旨意,我們得變變法子了。” 說話間便來到一家叫楊柳岸的春樓前,李然之停了下來,說:“老爺,這家新開的,有幾個蘇州姑娘,剛到的,都是十三四歲的。進去看看?” 楊松林笑道:“你都來過?” 李然之笑道:“我總得先看看行不行不是?老爺您忙,難得出來散散心,可不能隨便啊!” 楊松林眯眼一笑,點點李然之,說:“好事你總做在前頭!”  
《龍票》 第四章(4)
祁縣城外,祁子俊同三寶吃力地向小山丘爬著,兩人都已精疲力竭。祁子俊往山丘上一站,遠處就是祁家大院。落日染紅了祁家成片的屋頂。祁子俊雙淚直流,長跪不起。祁子俊滿嘴鬍鬚,形容憔悴。晚風吹拂著,祁子俊亂髮狂飛。 三寶說:“二少爺,好了,我們就到家了。” 祁子俊流著淚說:“風餐露宿十多天,眼看著到家了,卻不敢進家門!” 三寶問:“二少爺,您猜家裡會不會有官兵候著我們哪?” 祁子俊突然站起來,說:“我顧不得那麼多了,這就回家去!” 三寶拉住他,勸道:“二少爺,我們辛辛苦苦,東躲西藏的跑回來,不是向官府投案的。您先等著,我去探探風聲。” 三寶一溜煙跑下山去。天很快就黑了。祁子俊躺在一棵樹下,焦急地等待著。他不時站起來,朝家的方向望去,但見往日燈火通明的祁家大院一片漆黑。 忽聽有人輕輕叫喊:“二少爺!” 祁子俊急切地問:“三寶,怎麼了!” 三寶從黑暗處鑽了出來,氣喘吁吁的,說:“不好,好多兵丁,把大院圍得死死的。” 祁子俊驚道:“啊!” 三寶問:“二少爺,這可怎麼辦呢?” 祁子俊來回走了幾步,突然駐足說:“走,回去!” 三寶說:“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祁子俊說:“我有辦法進院裡去。” 祁子俊同三寶悄悄潛入城裡,挨著牆跟走著。祁子俊猛然回頭,見牆上貼著捉拿他的告示。很快,兩人偷偷兒來到祁家大院對的拐角,但見大門被貼了封條,幾名兵丁把守著。兩人轉到後門對面,見後面也貼了封條,也有人把守。 三寶說:“二少爺,我倆飛都飛不進去了。算了,我們先找個地方躲著吧。” 祁子俊說:“大院裡好像沒人了,我爹孃他們到哪裡去了呢?” 三寶說:“二少爺,我們還是先躲著吧,等我明天探探訊息再說。 次日,祁子俊同三寶悄悄兒上了街。祁子俊一幅落迫相,也沒人在意他是誰。他突然見母親領著夥計在賣豆腐。只見母親手扶推車,高聲叫喊:“豆腐豆腐!祁家豆腐!”寶珠走在車的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