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資料站起來朝門口走去,她決定回到艦橋上繼續完成剩下的工作——在那麼嚴肅的地方的話,應該不會再受到某人的干擾吧?
「以後,大概就不能像現在這樣容易到他了吧?」沿著艦內通道緩步前行,雅麗亞一付心事重重的樣子。她察覺到自己「想見到他」的渴望,隨即又想出許多理由來否定這種渴望,然而卻沒有絲毫效果,反而使得這種莫名其妙的思念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難以抗拒了。
好歹現在也是「準百翔長」的那個人,應該不會再有空閒溜到這艘隸屬於第一艦隊的旗艦「龍炎」上來了吧?畢竟如果沒有特別理由的話,翔士一般是不允許去到所屬以外部隊的軍艦上的……嗯,不過若是提督的兄長傳喚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雖然那兩人呆在一起,產生出來的也只是一大堆空瓶子和兩個爛醉如泥的墮落翔士罷了。
「或許,那個時候我應該留下一些的……」雅麗亞突然有些後悔上次把提督寢室的違禁品一起收繳的行為。不過稍稍思考後,這位頭腦明晰的女性不禁啞然失笑了起來,輕輕敲著額頭,她喃喃自語道:「我在想什麼啊?難道想讓他變得像兄長一樣墮落嗎……」
這個時候,通道前方兩位先任翔士正並肩前行,似乎在熱烈討論著什麼。當佩戴著素翎頭環的雅麗亞進入他們視界的時候,這兩位年輕翔士就一致停下腳步,向她致上了軍禮,然後待她走過後又繼續起剛才的熱烈討論。
回禮後的雅麗亞正待前行,卻被兩位翔士的話題吸引了注意力,修長耳朵的末端稍稍顫動了一下,然後聚精會神地聆聽起來——能夠如此大聲討論的話題,應該是不用擔心侵犯到任何人的隱私吧?
「我還是認為,那絕對是自動發訊機的訊號!」大概是剛才爭論激烈的緣故,紅髮翔士的語氣顯得有些激動。「別說缺乏沒有食物和水的來源,六年的時間早就超過了勘察艦上生命維持系統的界限。要知道,拉爾星系第三行星可是連大氣都充滿了有毒廢氣的地方,一旦生命維持系統停止運作,人類根本就不可能再那裡存活哪怕一小時。」
「你說得沒錯,但我認為還是有萬一的可能性存在。」與同僚相比,金髮翔士的自信就顯得不那麼堅硬了。「為了確認這種可能性,只僅僅需要動用一艘軍艦,對第三行星的地表進行一次簡單勘察而已,也不是什麼艱鉅的任務吧?所以應該……」
「勘察任務本身沒有問題,但時機卻絕對不合適!」紅髮翔士像是很不耐煩似的揮了揮手,打斷了同伴的話。「如果對第三行星進行勘察的時侯,彼安艦隊正好大舉來襲的話,那艘執行勘察任務的軍艦肯定會屍骨無存的。難道為了那極其渺茫的可能性,就要拿數十位兵士的性命去作賭注嗎……」
雖然兩位翔士還有繼續說些什麼,當雅麗亞已經聽不見了。這位堅強冷靜的女性,此刻的全部力量都用在了抑制心中那股瘋狂攀升的感情上。她緊握拳頭,並且微微顫抖,瞬間帶上霧氣的目光則穿透了時空的界限,落在了那片讓她無數次在夢中垂淚不已的大地上。
一股欣喜若狂的希望就像急速膨脹的氣球般牢牢佔據了她的所有心思,那個鮮活的容貌也在一瞬間被甦醒過來的古老記憶所遮蔽。雅麗亞緊緊將那支淡藍鋼筆握在胸前,用盡所有力量去回想關於這支鋼筆昔日主人的記憶。
「噢,佐爾,佐爾……」
然而,全神貫注於那個名字的雅麗亞,卻並未察覺到在這狂熱而熾烈的思念下,正悄悄流動著的一股冰冷而深邃的絕望。並且,這股充滿悲哀與無奈的絕望,正化為無意識下的低沉呢喃。
「結果,我還是無法擺脫你嗎……」
……………………
完成強陸艦隊「暴君」的誕生宣言後,天空和部下來到設定於要塞內的生活區,舉行了一次簡短的慶祝宴會。由於事先已經取得了艾爾佛達大提督的允許,所以一箱箱緊急徵調的違禁飲料在宴會上被肆無忌憚的享用著。
天空被灌下了足足醉倒百人份量的酒,因此就算內氣全速流傳,這位海特蘭德之子也還是不禁有了些頭重腳輕的感覺——當然,其中一部分心懷惡意的傢伙則是全部五體投地的拜「倒」在了地上。至於那些受到遺傳因子祝福而與宿醉絕緣的夏蘭翔士,則被部下勸下了足以導致消化系統紊亂的份量,然後就以驚懼的目光打量著那位面不改色幹掉數十倍份量的長官……
相信從此以後,大概又會出現一則故事關於「暴君」的不敗傳說吧?
「唔,有些醉了啊……」天空邁著輕飄飄的步伐向翔士寢室走去。因為「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