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絕對不止於因為她而暴怒到如此地步。那麼……是負疚?親手斬殺近百名敵人的負罪感,也許真的在自己不曾察覺的情況一直潛伏在心中,只不過以此為契機一口氣爆發出來而已,不過那股怎麼樣也無法解釋的憤怒……簡直就像直接從全身的每個細胞中流入到精神上來似的,就算自己如何默運「明心決」也沒有辦法消弭絲毫……
「唔!先動起來再說吧!」越來越無法壓抑心中那股嗜血的渴望,天空稍稍將之付諸了行動。
凝視著那四位紅衣人,他一步踏前,隨手揮動間,「解水」霎時又消失了形體。頻頻閃現的銀色弧線再次切裂了虛空,不過這次卻只斬到目標物的殘像。四位紅衣人以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向後退去,然後化為了飄忽不定的影子,讓尾隨而至的白銀輝光再度落空。
突然,一柄足有兩米長的寬刃巨斧自虛無中浮現,同時暴起的紫色暗芒將白銀輝光砸得偏向了一邊。隨後,一把暗紅色的長槍撕裂了大氣,卻吞噬了聲音,化為無法察覺的淡淡黑影襲向白銀輝光的末端,不過卻只帶起了一抹微不足道的血跡。
「這些傢伙好厲害!」天空忍不住大吃一驚。剛才完全是依靠過人的自覺,他才勉強避開被刺穿手腕的命運。
不過還沒等天空緩過一口氣來,四枚耀眼的光彈便帶著尖銳的鳴聲自前方襲來,分取他的頭、胸、腹等要害。而在迴避到最後一刻才發覺第五枚淡淡黑影的天空,一咬牙頓足踩下了那枚黑梭,同時提聚內氣硬捱了那四枚光梭。
一如天空所預料的那樣,四枚光梭帶來的僅僅是微不足道的撞擊。只是那枚被踩在腳下的黑梭,卻陡然暴射出青藍的電光,即使隔著一層陶質結晶的鞋底,天空也依舊被電得腳底發麻,動作稍稍一滯。也因此當最後一位紅衣人欺入懷中、一掌襲來的時候,來不及迴避的他只得交叉雙臂封在胸前,然後就被震飛了出去。
「我咧……」
飛退了三四米遠的天空,以很勉強的姿勢著地。擦了擦嘴角被震出的血跡,再活動了一下被刺槍劃破皮的手腕,隨後轉頭看向那四位紅衣人——此刻他們臉上也流露出無法置信的表情——深邃如海的黑瞳中陡然暴起一抹蒼紫的雷光。
「子君大人,請等一下!」
如果不是那位突然攔在兩方中間的女性,那麼這次交鋒或許會以其中一方的徹底毀滅而告終也說不定。然而侵入雙方視界的紅夜,毫無敵意地走到天空面前,以無比熾烈的目光凝視著這位思慕已久的男子,然後緩緩跪下,並恭恭敬敬地說道:「奉始祖之命,我來迎接您了,子君大人。」
「呃?」天空的氣突然混亂了起來……
……………………
此時,在虛空的戰場上,失去了旗艦指揮的彼安突擊艦隻得各自為戰。雖然身為「紅之刃」精銳的它們,即使在單艦格鬥上也能發揮出遠在敵艦之上的水準,但與它們對抗的夏蘭軍,卻以柔韌自如的指揮消弭了它們在單艦格鬥方面的優勢,並依靠變幻自在的陣型將對手一步步分割開來。
在「雷霆」的艦橋上,夏音指揮若定,將亞諾萊維涅家子孫的天賦發揮得淋漓盡致。雖然在納德斯星系海盜討伐戰中,這位菲恩伯德王家的勇猛之心也曾戰得酣暢淋漓,不過那卻始終置於他人的指揮之下。而現在,雖然麾下僅僅只有一支突擊艦小隊和半支巡查艦小隊,不過卻有著完全獨立的指揮權,這一點點的自由讓夏音不禁感到分外愉快。
「亞琉妮王姐,也是帶著這種心情在指揮嗎?」夏音突然想到那位已經獲得片翼頭環、在通往青玉龍座的道路上遙遙領先的諾拉維亞王家長公主。「這樣的話,我也稍稍靠近她一點了吧?」
雖然繼續下去的話,再有十分鐘夏音就能在戰場上樹立起自己的絕對優勢,不過對手卻沒有給她這樣的時間。根據擔任警戒任務的巡查艦回報,一支全由未知型號艦種構成的彼安小隊,正以極快的速度接近這處戰場,五分鐘左右就會達到。
「只能撤退了嗎……」
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夏音稍稍收攏了已經展開、準備一舉破敵的陣型,將火力集中在了對侵入敵方旗艦的強陸艦的掩護上,同時接通了與「碎牙」的通訊。
「碎牙,你們這邊的狀況如何?敵方增援部隊正在急速接近中,如果可能的話請立即撤回。」
「十翔長,我們這邊已經做好了撤回的準備,不過……」向她報告的是修伽,此刻這位準令翔士卻一臉難色。
「發生了什麼意外嗎?」夏音的心中驟然一緊,以急切的聲音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