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真真將這些藥丸、藥囊一股腦地全部倒在了石桌上,粗略分了一下類,最後選了兩種拿在手上。這兩隻藥丸,分別盛在兩隻碧綠和硃紅的瓶子裡,取出來一看,兩種藥丸,綠的晶瑩剔透,紅的色如瑪瑙,都有著淡淡的香味。
舒真真反覆地聞著這兩種藥丸,比較了很久,也拿不定主意。這時,君玉的鼻息已經越來越微弱,舒真真扶起君玉,一咬牙,將兩顆藥物全給她服了下去。
可是,君玉依舊雙目緊閉,任舒真真怎樣大聲呼喊都無濟於事。舒真真越來越害怕,不停地伸手探她的鼻息,好在一直還有微弱的呼吸。舒真真稍稍鎮定下來,打了水來,給她擦洗乾淨面孔,整理乾淨了頭髮。
這時,君玉身上的袍子已經滿是血跡,又劃破了幾條口子。舒真真到牆角開啟一隻木箱,木箱散發出淡淡的清香,裡面全是衣服。
這些衣服都是情魔的,情魔愛美到了極點,每每外出,總帶著大批新衣物以便隨時更換,而只要是穿過一次的衣服,就決不會第二次上身,不是扔了就是賞賜給了侍女,因此,箱子裡全部是嶄新的衣服。
舒真真挑了一件月白色有著淡藍花紋的衫子給君玉換上,這些事情做完,君玉依舊一動不動地閉著眼睛。
也不知過了幾個時辰,君玉睜開眼來,見舒真真正在往石桌上的盤子裡放一些新鮮的瓜果。
舒真真聽得聲音,轉過身來,心裡一喜,眼睛一花,差點跌在地上。
“君玉,你可醒過來了。”
君玉的眼珠轉了轉,露出很淡的笑容,舒真真抓住了她的手,急忙道:“你覺得怎麼樣了,君玉?”
君玉看看桌上凌亂的藥丸,輕聲道:“舒姐姐,你給我服的是哪一種藥?”
舒真真趕忙將其中的兩個小瓶子遞了過來:“就是這兩種,你看……”
君玉微笑著閉了閉眼睛,舒真真心裡一沉,她已經發現,君玉的手根本動不了了,再看君玉的腿,也已經完全麻木了。
舒真真頭上冒出汗來:“君玉,這藥,這藥……”
原來,這兩種藥,一種是用捕蠅草的觸鬚提煉的麻醉劑,一種是用“雞血藤”特製的毒藥。兩種藥物混在一起,雖然令君玉暫時醒了過來,全身卻動彈不得了。
舒真真呆若木雞地站在那裡,好半晌,突然將手裡的兩個瓶子扔在地上,碧綠的、鮮紅的水晶碎片亮晶晶的散在地板上,被明亮的蠟燭反射出彩色的光芒,煞是奪目。
君玉看看那樣奪目的碎片,微笑道:“舒姐姐,如果不服這藥,我可能已經死了,現在雖然動彈不得,但是我們至少還可以說說話,這不是很好麼?”
舒真真呆了片刻,啞聲道:“我去找個最好的大夫來”。
君玉搖了搖頭:“舒姐姐,沒用的,我最多還能熬三五日天,你請誰來都沒用了。”
舒真真看著那張平靜之極的臉,那張臉上很快閃過一絲悲傷的神情,卻毫不慌亂,依舊微笑端然。
舒真真心如刀絞,她雖然才認識君玉不久,可是早已把她當作了自己唯一的親人,此刻,眼睜睜地看著君玉就這樣躺在那裡,生命一點一點流失,自己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君玉看了看四周,“舒姐姐,天,已經黑了罷?”
舒真真看看她乾裂的嘴唇,和白得如透明的紙一樣的臉色,強笑著點點頭,拿過一疊鮮紅的水蜜桃和西瓜切片,這是她趁君玉昏迷期間去外面弄來的。
君玉這時已將石屋看得比較清楚一些了,石屋很大,除了兩張石椅和一張石几外,別無其他物事。石几上的情魔的物事早已被舒真真清理到了左邊的角落。右邊的角落裡卻放著不少乾糧、清水以及照明用的燈籠和巨大的牛油製成的蠟燭。而左邊的角落裡還堆著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最奇特的是一件十分古老的長袍,這長袍不知是用什麼料子製成的,也沒用衣架,居然就能那麼立在那裡,上面還有一頂用金銀打造成的金冠,起碼重達二三十斤。
君玉笑了:“好傢伙,這黃金袍子穿在身上可不好受。”
舒真真苦笑道:“我竟然不知道自己家裡還有這種東西。”
君玉想起丹巴上人對情魔那種恨之入骨的眼神,眨眨眼睛:“舒姐姐,這個東西大概不是你家裡的,應該是情魔的,這黃金袍子好像是‘護神喇嘛’穿著降神的神袍。”
情魔也真是厲害,看來,這些東西肯定是那個木裡上師心甘情願送給她的。否則誰能從“聖宮”帶出如許龐大的東西?從那兩頭皴猊,到牛角、古袍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