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去喂蠍子了,靈器該歸你的。”
“我只用自己煉製的法寶。”沈奇託了託手上的十二塊小銀符,“就像這十二塊‘守護銀符’,雖然只是中品法器,但因為親手煉製,所以用起來得心應手。”
“只用自己煉製的法寶,這是你煉器師的尊嚴麼。”楊鷹笑道。
“這只是我的習慣,跟煉器師的尊嚴無關。”沈奇解釋得很較真。
“習慣,你總有許許多多與眾不同的習慣。”楊鷹饒有興味地盯著沈奇,“我敢肯定,你一定擁有一個與眾不同的成長曆程。”
沈奇靜靜地凝注著紅紅暖暖的篝火,輕聲說:“我是在崑崙界長大的。”
崑崙界!
這是楊鷹第一次聽到沈奇提及他的過去!
“就是那個傳說中遍地都是神仙的崑崙界嗎!”楊鷹興奮不已。
“只有破碎虛空,飛昇天界的得道之人才算神仙,崑崙界裡的人不過是修為高一點的修真者而已。”沈奇像是想起了記憶中的一幕幕畫面,被篝火映得微紅的面上,沉靜而又懷緬。
“崑崙界啊,你以前都是怎麼過日子的呀?”楊鷹好奇地問。
“讀經,採礦,煉器。”沈奇說得精準簡練。
“整日裡就做這些?從年頭到年尾都做這些?你小時候就沒有喜歡玩的遊戲,比如爬樹游水,放風箏逗女孩,到廚房偷吃之類?”
“沒有。煉器師不需要遊戲。”沈奇淡淡地凝注著篝火。
“天啊!照顧你長大的人一定是個完全沒有情趣的老怪物,否則斷斷教不出你這樣的小怪物來!”楊鷹表情誇張地哀嘆。
“我是個孤兒,是師父把我養大的。”沈奇像是想起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人,一貫理性得猶如精工機械般的目光中,流露出極少見的深情。
“你很想他?”楊鷹開始隱隱感受到沈奇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感情,輕輕地問,“你們以前的生活很難忘吧?”
“他教我讀經,教我採礦,教我煉器,教我怎樣成為一個煉器師。”沈奇映著篝火的目光,似乎閃爍著童年的點點滴滴。
“‘苦痛不是退縮的理由’,這話也是他教你的嗎?”楊鷹忽然想起了沈奇在深海煉製白金鏡時說過的這句話。
“嗯,這是師父最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也是我懂事以來學會的第一個道理。”沈奇的腦海中又一次浮現起那張嚴肅而又堅毅的面孔。
“如果我猜得沒錯,你小時候一定很少哭。”楊鷹能想象到一個古板而又倔強的老男人帶著一個古板而又倔強的小屁孩的畫面。
“十六歲前,我從沒哭過。”
“不可能!”楊鷹立馬叫了起來,“流眼淚是人的本能,你尿褲子的時候沒哭過?你摔倒的時候沒哭過?你被師傅罵的時候沒哭過?這純粹扯淡!”
“確實沒有。我直到六歲的時候才知道什麼是眼淚,那是有一次我尋找礦石的時候,遇到一個比我大幾歲的男孩從山坡上摔下來,他跌斷了腿,哭得很厲害。後來我回去問師父,為什麼我從來不會哭,師父告訴我,我的父親在我出生前就死了,母親也在生我的時候難產而死,他不會照顧一個啼哭的嬰兒,所以在我出生後還沒來得及哭的時候,就用法咒禁制了我的眼淚和哭聲。”
一樁聳人聽聞的身世,就這樣,被沈奇用淡淡的語氣,講述成一件再平常不過的瑣碎往事。
“極品到這種程度的老怪物還真不多見!”楊鷹瞪大了眼睛,喉結一鼓,咕嚕嚥下一口口水。
“其實也沒什麼,煉器不需要眼淚。”沈奇平淡的語氣,彷彿在說著吃飯不需要加醋一樣。
“不能哭跟不想哭是兩碼事。”楊鷹從震驚中理出了一點頭緒,“你小時候,真的一次都沒想過要哭嗎?”
“想過。”沈奇似乎想起了一件特別難忘的往事,凝注著篝火的雙眸閃爍著光芒,連嘴角都拉起了一絲童趣的弧度,“我八歲那年,在山中的懸崖邊上發現了一塊罕見的‘赤龍血石’,撿的時候一時大意,失足掉下了峽谷,腰腿都摔傷了,走不動路,聯絡師父的貝葉符也在摔下山的時候弄丟了,那時候我就一個人趴在峽谷底下,拼命地喊,可都沒人聽見……”
“很快天就黑了,峽谷底下連星星都看不到,一點光也沒有,我很害怕,只知道不斷地喊著師父。夜裡的峽谷很冷,我肚子又餓,很想爬到山邊抓點野果吃,可腰腿都麻木了,完全沒有知覺,一點都動不了……”
隨著沈奇的講述,楊鷹面上浮誇的表情漸漸消失,一幅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