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笑當初出京的時候還未過年,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暖洋洋的春季了,一晃半年的光陰過去了。
常笑打馬來到常府門口,一切如舊,常笑看著就覺得心中安穩,看著那大大的常府幾個字,常笑心中說不出的熨帖,結冰了臉上慢慢融化開來,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常笑身後的那些奴隸們都覺得常笑不一樣了,常笑在他們心目中,那是一等一的殺神,一張寒冰般的面孔,他們至今還記得自己身旁的民匪被常笑一點,便都被拖出去,三下五除二的斬掉了腦袋,那場面至今猶如一個夢魘一般,時不時出現在他們的噩夢之中,但是此時的常笑的背影變了,變得很輕鬆,很隨意,原本好似火焰般在常笑身上冒出的殺機,現在已經徹底消散了,甚至站在常笑身後也不覺得有那麼大的壓力了。
一個壯碩得好似鐵塔般的奴隸上前叩擊門環,大門吱呀的一聲開啟,門後露出半個腦袋來。
這腦袋先看向的是打門的那奴隸,這奴隸是常笑在戰陣上親自活捉的,魁梧不凡,眼似銅鈴,海口闊面,一蓬凌亂短髯,一身橫肉,面板黝黑泛光,好似上面塗抹了一層油脂一般,二百斤的分量往哪裡一站,尋常膽小的被他瞪上一眼都能嚇出個好歹來。
這奴隸叫做惡漢,原名早忘記了,按理說陝西大旱,飯都沒得吃,見到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骨瘦如柴的模樣,連半個胖子都看不到,這惡漢卻壯得詭異,常笑擒抓他後也曾問過他怎麼這麼胖,這惡漢倒也光棍,被抓了便認作奴隸,而且極為開朗,呲牙一笑道:“吃肉吃的。”
常笑詫異之後明白過來,這惡漢的一身肥膘都是吃人肉長出來的。
按照這惡漢的戰績來說,他早就已經殺夠了民匪,可以成為正經軍卒了,但是這惡漢不當軍卒,他就要跟著常笑,在常笑身邊做個奴隸。
常笑當初聞言一笑,暗道這惡漢長得雖然夠憨,但人卻不傻,跟在他常笑身邊,就算是奴隸的身份,也比其他的軍卒高上一頭。他也十分看好這惡漢,便即允了,是以這惡漢就成了常笑身邊的一個侍衛,也算是常笑的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侍衛。
就是這麼一個人物,逆光站在那裡,此時還穿得十分破爛,身上一股說不出是什麼味道的氣味遠遠地就能聞到,也就是常家的門房跟著常笑見過看過,要不然非得嚇坐在地上不可。
那門房連忙一皺眉頭,捂住鼻子,叫道:“走開,走開,退後,退後,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這是常家,當朝的那些大官們都不敢上門拍門,你這窮酸卻拍得哪門子……”
那門房說著,便看到門外的一百多人。
這一百多人,一個個渾身煞氣,衣衫沒有一個完好的,正齊齊的看著他,這門房當即便怯了,後面的話有些吐不出來,但他隨即發現這百十人之中為首的那個人有些面熟,門房眨了眨眼,隨即雙目猛的一亮,衝出門來,高呼道:“公子回來了,公子回來了!”
常笑哈哈一笑,隨即板著臉訓斥道:“下次再有如這莽漢般模樣的傢伙砸門,就不要廢話這麼多了,直接叫人打得遠遠地就是。”
那門房嘿嘿笑著,快步上前牽常笑的馬,常笑從馬上翻身下來,他的這一個動作做出,他身後的五位軍卒立即效仿,而這五位軍卒率領的百十個奴隸齊齊都是如此,嘩啦啦的翻身下馬。
常笑身後的淨光、欲光兩女心中卻有些不大舒服,到了這京師,常笑當初對她們的羞辱便越來越清晰起來,但清楚歸清楚,她們在常笑面前是完全無力反抗的,她們尤其害怕自己的情況被精媚門的人知道,要是被那些假正經的女人知道了她們現在的處境非得笑掉大牙不可!另外,她們最在意的就是瑾芸了,那是常笑的髮妻,她們兩個則身份尷尬得很。
不過欲光臉上突然露出興奮至極的笑容來,輕輕捏了捏淨光的小指。
淨光一愣,看向欲光,欲光臉上流露出壞壞的笑容,用眼神說道:“咱們要搞得常笑家宅不寧,現在正是咱們報仇雪恥的良機!”
淨光微微皺眉,有些不大明白,隨即恍然,在京師之中可是有傳言說常笑愛極了他的夫人瑾芸的,甚至也有的說,常笑是個軟耳根,就聽瑾芸的!
當初為了陪伴瑾芸,常笑可是連青嫋仙子的邀請都不屑一顧,這麼說來的話,常笑唯一的弱點或許就是他的髮妻瑾芸了,若是她們兩個能夠搞得瑾芸吃醋發飆,那麼後宅起火的常笑一定會被搞得灰頭土臉的。
淨光明白了連連朝著欲光眨眼,對她的壞主意表示萬分的欽佩,報仇的辦法千千萬,根本不必執著於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