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成過去,你不必追問也罷。”
“為什麼?”慎芳懷疑的插道:“女兒為父報仇,繼承父志,還不應該麼!娘!”
厲蔚雲撫一下慎芳的臉龐,嘆道:“芳兒,不是不應該!而是無法完成你的心願。”
慎芳不知乃母話中的含意,以為阻撓她為父報仇,頓被激得剛性橫發,而且錯認為乃母由於方子彤的緣故不願力盡妻責,再一看乃母的容貌,雖已四十許人,但仍如盛放牡丹,風韻猶健。
由然,想到淫魔方子彤每年三月必來“天府精舍”一次,時間那麼一定,是有不可明告的作用,而今年三月再來時,要自己不要出手,既是仇家為何不要女兒出手?顯然寸十分可疑……
尤其把乃父的靈堂不設在玉葉館中廳,竟設在這地下室,不是想討好方子彤是什麼意思……
這些無根據的誤測在慎芳的心中,幾經盤旋巳變成了可靠的事實,據此,越想越生疑,越疑便產生了憎恨,憎恨與疑的事實結合,更形成了不可解開的憤怒,既而把母女重逢,濃厚的親情化為了冷泉。
此刻,厲蔚雲在她的眼中已失去了母親的尊嚴,甚且至已不認為是乃母,而是一個陌生的淫婦。
固而她生性剛勁倔強,尤嫉淫惡,可是到底她是未婚少女,對那些提穢之事,不好仔細捉摸,而且又是自己的生母,再怎麼樣,也不敢明顯表露,不滿憤怨和抗議。
因之,她只默然注視著厲蔚雲,瞼上收斂了喜悅與笑意,籠罩一層冷冰冰的神色,這種色代表了拒絕或永遠隔離母女關係的示意。
她注視乃母一會,倏然一聲長嘆,似吐不盡滿腔積悶,然後懨懨地移步榻前,悶不吭氣,掀起錦被,刷地一聲投身進去,無意義的躺下了,而其神態間根本沒有把厲蔚雲看在眼內,哪還能是她的娘?
在這情形不但厲蔚雲心驚意恐,悲傷慘然,就是仲玉看在眼中,也大感奇詫,暗道:這個丫頭又犯了什麼毛病,而母女剛才喜極還抱頭大哭,為什麼因一句話,竟返因陌生了……
由之,他為厲蔚雲十分不平,深怪慎芳不應該,以如此神態對待乃母,但他卻無能為力,仍只有乾著急。
此刻厲蔚雲真是摔如刀絞,想不到十年重逢的女兒,才相見倏然又對她如此冷淡,以母親切恩骨肉的心情來說,委實難以忍受,因而又氣又痛,兩淚交流,望著卷臥榻下的慎芳,不斷地抽搐,心底則追想,剛才什麼地方,背拂了女兒的心意。
她已視慎芳,如同自己的生命,什麼錯都是她自己,女兒是對的,因之把慎芳表露異樣神態的根源的過錯,一起欖在自己身上,在慢慢往回想,時才言語中,有什麼錯誤沒有?表情上有沒有,失去母親的和藹的顏色!
過了一會,她實在想不出錯過,沉默中見到慎芳那悶怨怨的樣子,心裡真是如同箭射,而且眼看女兒不理睬她,直感到毫無生趣。
這就是天下父母心,溺愛到極點,不管什麼錯都是做父母的,從沒想到子女們的本身是否產生了大誤會。
於是,她慢慢移進榻前低聲道:“芳兒,娘什麼地方,使你不高興!”
慎芳見乃母俯身問她,倏地身軀一翻,背朝厲蔚雲,冷冷道:“沒有,娘!您都是對的,女兒不敢多作假想。”
語氣中,含滿了不屑的諷刺。
厲蔚雲聞言,霍然一震,估不出慎芳言出何意?但她知愛女必有憤懣的隱衷,乃笑道:“你語氣中分明意透抱怨,可是為娘什麼地方不對呢!”
“當然千對萬對!貪戀殘餘的青春,背地偷享消遙,還有不對的麼?”慎芳聲亮詞利,連珠炮似的說道。
厲蔚雲越發聽的不解,不知她所指何意!於是又道:“十餘年來,為娘勤修苦練,還不是為了你,和為你爹報仇,我何曾消遙過一日!”
“哈哈……”慎芳倏地一聲冷笑,道:“好冠冕的掩飾……你是我的娘,做女兒的本不該,反齒逆悖,有違孝順,可是,您的作為實在使我蒙羞……”
這沉入山崩的話,仲玉也聽得心驚膽跳,她居然為此忤言相刺,而厲蔚雲更是如焦雷擊頂,悲憤驟生,臉色隨之大變,凜然嚴霜罩面,默然流淚,但仍然不知慎芳,因何蒙羞,即道:“慎芳,今天母女重逢,親情正濃之時,想不到你說出這種話來為娘一生浪跡江湖,除殺孽深重之外,自問所作所為,不曾辱沒溫門,更不知因何會使你蒙羞。”
慎芳聞言狂怒衝心,失去理智,忽地掀被坐起,臉孔一憤,道:“娘,我不說明您必不知反,當然女指母錯,是逆天不道,但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