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大夫,真沒有別的毛病?”
大夫一時語凝,見殷霜一臉質疑,只好道:“在下才疏學淺,醫道不精,實在看不出有別的問題。”
殷霜看看左右:“你們這裡可有內室?”
大夫似是明白什麼,連忙領殷霜到了房中,一位年輕的夫人正坐在屋中縫補衣裳。
“娘子,快來幫這位姑娘瞧瞧,我外面還忙活著。”說罷,急匆匆掩好了屋門。
殷霜也不多言,刷地將鞋襪脫去,指著自己的腳趾:“我的大腳趾完全沒有知覺,其他的也很麻木,煩請您看看是怎麼一回事。”
那夫人放下手中活計,示意殷霜坐到床上來,託著她的腳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名堂。
“多久了?”她開口問。
“之前只是尖端有些麻木,今早忽然發現完全沒了知覺。”殷霜臉上透著隱隱擔憂。
那婦人掏出一個盒子,裡面都是細針,她尋了根合適的,向殷霜的腳趾扎去,殷霜並沒有什麼感覺,只靜靜地看,只見那銀針□□的時候,帶出一絲血來,婦人眉頭一皺,輕聲道:
“按理說,我依照脈絡穴位施針,不應當出血的……你當真沒有感覺?”
殷霜搖了搖頭。
那婦人便又試了其他穴位,別的都好好的,唯獨腳趾上還是出血。她起身撣了撣裙角:
“姑娘區域性麻痺,在我看來應當是經絡出了問題,可具體是什麼原因造成,我一時也弄不明白,不若姑娘先回去,待我翻翻醫書,明日再來。”
“好吧。”殷霜有些失望,決定換家醫館看看。
穿好鞋襪出屋,迎面便和一個女孩裝了個滿懷,殷霜皺眉打量那女孩,只見她面色欣喜,心中奇怪——撞了人不道歉,樂什麼?
那女孩卻開門見山:“您是從飛白公子的朋友吧?”
殷霜只是道:“我確實認識他。”
那女孩當即樂開了花:“你知道他在哪兒麼?我找他有些要事。”
殷霜搖搖頭:“我和他分開好多天了,真的不知道。”
說罷,從女孩身邊蹭了過去,卻被一把扯住了手: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問了。但是我們小姐說,她和你談得很投緣,姑娘若是有時間,可否來坊中一敘?”
“坊中?莫非是天蝶坊?”
女孩點點頭。
“你家小姐……是何千嵐?”
女孩道:“你看,她將真名都告訴你啦,肯定當你是朋友,我是她的侍女,叫真雲,你就莫推辭……”
“我還有事要辦……”殷霜用力抽回手,便欲走。
“姑娘!”真雲有些急了:“我們家小姐,她很不好……”
殷霜忽然轉過臉來:“她怎麼了?”
真雲一扁嘴,表情很悲傷:“桃媽媽打了她,現在她很絕望,我希望有個人能幫幫她……”
殷霜舔了舔嘴唇,不知怎麼回事,她總覺得何千嵐捱打和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她很少對別人感興趣,但對這個何千嵐,卻有些上心,若是不提也就罷了,一聽真雲說起她需要幫助,心中怎麼都推辭不開。或許,這是因為何千嵐是除了師父以外,唯一一個曾經和她長談的人吧。
於是勉強點點頭:“那好吧,我去看看,不過最好不要太久。”
真雲頓時笑生雙靨,領著殷霜一路來到天蝶坊。
大白天,坊中只有一些食客,鴇母和姑娘都在房裡各自打扮整理,殷霜一路來到何千嵐屋外,並未遇到任何問詢。
真雲叩門三聲便推門而入,何千嵐趴在床上,腦袋埋在枕頭裡,悶悶地說:
“真雲回來了?辛苦你了。”
聲音沙啞低沉,全不似那天的模樣。她身上已經不痛,但心中充滿痛苦,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捱過一次打,更不知道應當怎樣擺脫自己的命運——或許就認命了?可她不甘心。
殷霜輕輕地合上門,沒有發出聲音,她靜靜地看著。何千嵐此時已經脫去了紅色外衣,只穿著一件白色睡袍,隱隱能看見脖子上一塊烏青。殷霜倒是覺得,這樣的何千嵐更好看些,安安靜靜的,不聒噪。
“小姐,有客人來。你們先聊,我去熬藥。”真雲輕聲道。
何千嵐心裡一沉,怎麼回事,她還傷著呢,就要接客?猛地回頭一望,只見殷霜坐在桌案旁,正歪著腦袋打量她。
其實殷霜被何千嵐的目光嚇了一跳,那目光是那般憤怨和無奈,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