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的內唇,穆姆託上校嘴上濃密的鬍鬚稍微阻擋了觀察,但是經驗老道的巴萊爾醫生還是看出,上校唇內粘膜出現了櫻桃紅色,這是中型煤氣中毒的表現。
穆姆託上校不再囈語,昏迷過去了。
“教授,需要立即輸氧,是不是注射冬眠素,減少體內氧的消耗。”
科寧教授一聲苦笑,只得點頭贊同。
一天,在緊張的擔憂中過去。
第二天一早,哈特博士終於有了回應,河口部落的六肢阿喜人,同意抽血了。第一個抽血的人是勇士暴魯庫。
埃芬博格院長鬆了一口氣。
時間在煎熬中流逝。
哈特博士帶著十多份血液樣品一路狂奔。
“反射消失,四肢厥冷,血壓下降。”現在值班看守的是巴萊爾醫生。可憐的醫生,兩眼吊著顯眼的黑眼圈。他讓人去叫醒了尚在晨睡中的首席醫官科寧教授。
氧氣罩已經取下了,為了不阻擋呼吸動作,一根細管插入了鼻孔。隨著呼吸,穆姆託上校的嘴一張一合,雙唇發出噗噗的聲音,絡腮鬍被空氣時時吹起。急促的呼吸揪動著每一個在場的人的心。
“能熬到哈特博士趕來麼?”
巴萊爾醫生小聲地問,其實他明白,連他自己都沒有信心的事情,也不可能有人給他更確切的回答。
“就算趕到,來不來得及,有沒有效果,都是未知數。”科寧教授的話連他自己都覺得象是飄渺的空氣。
營帳內變得很安靜。
“該給上校修個面的。”看著穆姆託上校的面龐,科寧教授說。
“上校不會同意,他很珍惜這副絡腮鬍。”
索莫斯中校說。
橄欖樹營地,豔陽高照,四周蔥蘢的綠色展現出一片勃勃的生機。但是營地裡,處處都透露出寂靜來。
“好啊,快去看,多麼壯觀的場面,炸壩了,洪水奔流洶湧,一瀉而下,勢不可擋。快去看。”
營地通訊官阿僕杜拉上尉一路激動地叫著,跑進了醫務營帳。
一進營帳,上尉剎時啞了。羅貝爾上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帳內,已經沒有了穆姆託上校呼吸時的噗噗聲。
除開外出執勤的密羅辛中校外,營地所有重要的人物都在營帳裡;默默地站立著。穆姆託上校,平靜地躺在地鋪上。
阿僕杜拉上尉低下頭,加入了默哀的行列。
第五集
信使聶偉上尉全身都被掛滿了。
一大包烤牛鹿肉,三個黃果,還有一些其他水果,脫水壓縮過的野菜,六枚煮熟的鳥蛋,總計準備了三天多的食物。和橄欖樹營地,火山城堡相比,諾亞營地現在的食物是最單調的,種下去的作物,蔬菜類剛剛發出嫩芽來,糧食類則還遙遙無期。
武器裝備有,可收縮摺疊的望遠鏡,兩顆卵形手雷,匕首,鐳射槍,夜視鏡。上尉原打算不要鐳射槍,可是徐豹上校堅持要上尉帶上,好防備草原上一些食肉類野獸的侵襲。
可是聶偉上尉認為最重要的,是藏在胸前,阿萊斯上校傳發過來的,用巴拉比文字寫成的信件,地球人致畢喜國的友好信件。信件是用深藍色水筆寫在輕薄的土灰色帳篷布上。這是能夠找到的最堅韌的“紙張”了。
“兄弟保重。我們能夠一直看著你前進,但是無法通知你,也無法給你幫助。”
告別時,徐犳拍著上尉的肩膀說。因為距離的原因,短距離通話器已經用不上了,而衛星電話太少,不能隨意帶走。
但是,聶偉上尉對於此行卻充滿了信心。
當渾黃洶湧的洪水開始淹沒趵突河兩岸的時候,聶偉上尉已經深入草原四五十公里,連趵突河與雪河的交匯處,都遠遠地落在身後了。上尉估計,按照目前的速度,至多後天,就能遇上畢喜大軍。他猜想著自己會遇上什麼樣的一個統帥。
一想起畢喜人的嬌小模樣,聶偉上尉就想笑出聲來,他內心實在是被信心和勇氣填塞得滿滿的,容不下半點擔慮和緊張。
前面似乎有活動的物體。
聶偉上尉繞到一個稍高的緩坡上,蹲下來,舉起望遠鏡搜尋著草原。
果然,四五公里之外,有十多頭牛鹿,六七個畢喜人在行走。他們似乎就是被打散的畢喜牧民。
這群人正好擋在南去的路上。要想超過他們而不被發現,聶偉上尉得從西邊繞好大一個圈子。東邊不行,有雪河擋著,再遠也遠不了多少。繞遠道,又會碰上什麼呢?上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