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眠不覺曉,
處處問啼鳥,
夜來風雨聲,
花落知多少。”
萊因克爾先生不明就裡,一時間竟然把《春曉》這首著名的短詩說成了七絕。
“春眠是什麼?”
“就是在春天裡睡覺,睡覺。”萊因克爾手比劃著。
“春天是什麼?是周圍栽有很多樹的大屋子麼。”
“不是,春天是一個季節,一年有四個季節。”
“一年有四個季節?季節是什麼?”
“傻瓜。”萊茵克爾用德語的喉音低沉的說。講讀師感興趣地望著他。
“我們地球人是把一年分為四段。不談這個,還是說詩歌吧。”
“好。噢,你剛才的詩歌只有四句,你不是說是十四句嗎。你不誠實,妖魔從來就是喜歡撒謊的。”
“剛才我讀的是一首七絕詩,是中國的古詩。”
萊茵克爾本來是想選一首很短的詩歌,《春曉》正好,萊茵克爾信口讀出來,沒想到被講讀師糾纏不休。
“七絕詩,怎麼,只有四句——噢,明白了。你們說話喜歡轉個彎子。十四行詩,就是把七絕連續讀三遍。”
“笨蛋!”萊茵克爾氣得直襬頭。三乘以四應該是十二呀,他懷疑畢喜國人是不是都這樣蠢。
“你說笨蛋,誰是笨蛋,笨蛋是誰?”
“我說,我是笨蛋。”萊茵克爾敲著自己的腦袋說。畢喜人使用八進位制,三乘以四真的是十四。
“噢,你打你自己。你對過去的罪孽愧疚。所有妖魔是能夠被感化和教化的。天外妖魔也是能夠的。非常慶幸。我得立即去把這個訊息呈報給元首和議會。”
“且慢,說說你剛才讀的詩,既然是週歲慶祝,為什麼卻充滿憂傷呢?”
講讀師久久地望著萊茵克爾。他想,如果能夠把妖魔教導好了再去彙報也許更好。
“你喜歡這首《像鮮花一樣開放》。嗯,好極了。每個畢喜人都會念這首詩。你被感化了。嘻嘻。”
“但是,為何詩中確有悲傷的語氣呢?”
“這都能聽出來。嘿,小子,收起你的木雕,滾到一邊去。你問為什麼,我就告訴你。收起你的躁動和邪惡的不安,我會耐心地教化你。
“喂,遲鈍的臭小子,去叫門衛備好車,我要立即赴元首府彙報。
“現在,我就告訴你,悲傷為什麼流露在字裡行間。是的,這是一首歡快的祝福的詩歌。可是,我們元首的幼子,正在危難中掙扎。憂心於懷,詩是心聲。難道竟然不從吟誦的縫隙中,自然地沁出憂傷的淚水麼?妖魔冷硬而殘忍的心臟,會不會因不可違抗的命運而悸動。”
幼死病,正是獄卒說的幼死病。萊茵克爾恍然大悟。
“你悲天憫人的胸懷,會讓明媚的春天下起悽悽細雨,一如憂傷和悲泣。我叫溫薩特萊茵克爾,地球人,我能否為嬰兒的康復,盡一點綿薄之力。”
“啊,你們的陰謀深不可測,又假裝善良。地球人,如今又要妄想打什麼孩子的主意。孩子幼小但是堅強不屈的身體,會在你們腹中生根,發芽,直到長出參天大樹,毀滅你們這群食人妖魔。他將以你們身體為食。”
萊茵克爾想起了,的確有一個阿喜孩童變成了腹中美味。
他不禁雙手合起,放到胸膛上後,交疊壓住了慚愧的心,低著頭,輕聲說起來,這時候,萊茵克爾比論文答辯會上還要緊張,生怕一不小心的一個錯誤,導致誤解而致前功盡棄。他說:
“偉大而善良的畢喜國,請寬恕地球人在無知和飢餓的魔鬼引誘下犯下的罪孽。因為無知和主觀的錯誤,我們把河裡赤身游泳的幼年人,當作了荒野中自由奔跑的野生動物。如今只要提起這件羞愧萬分的事情,我們都要戰戰兢兢的祈求原諒。請允許我代表地球人做出補償贖罪的承諾。請用你們寬容的陽光,照亮我們因罪惡的壓迫而變得陰暗的心靈。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自然宇宙之神,只有你的理解和寬容,才能讓阿喜星充滿和平與幸福,寧靜與繁榮的光輝。一切美好和睦,從我們言語相談的那一刻開始。啊,懇求畢喜國民的寬恕,懇求元首的原宥。”
“妖魔的花言巧語,矇蔽不了智慧的眼睛。”
“不給地球人行動的機會,怎能看見行為的果實。虛偽的語言,如晃眼的露珠,經不住風吹日曬。正如你們所說,只有讓河水流過身體,才能知道河水的冷暖。”
“地球人,能夠治好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