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離人還以為自己一方的人趕來了,或者是中了敵人的埋伏,總之心裡既怕又喜,等到突然看清是草羚在掙扎這麼一幅景象時,他們明白敵人根本就沒有追來。
靜下來,番離土著便膽壯心穩了,他們的害怕確實沒有道理,顯示怯懦可不是番離人的天性,可是他們竟然被對方嚇跑了。半悔半疑之間,番離人綁起草羚扛著回去。看到他們折斷那些生的枝條,剝下樹皮絞成粗大的繩子來捆綁草羚的熟練和靈活性,誰都不得不承認他們的確是這裡的主人。他們那樣地和自然熟悉相知,成為一體,每件事物就象是他們身體的延伸。
族人對於他們的遭遇大為驚訝,鼻上穿著兩隻圓環的那個番離人卻激動不安的走來走去,他叫暴魯庫,意思是推不倒的大樹,他不是酋長,但是是這個部落中最英勇的人,兩隻圓環便是他榮譽的標誌。每次行割禮時,都有剛剛成長起來的年輕勇士藉著成人儀式向他挑戰,勝利者也可以掛上一隻圓環成為部落中的英雄。而英雄在交配擇偶,分配食物,乃至陪侍酋長時的位置等方面,都享受不同於常人的待遇。
暴魯庫急不可待的等著酋長下令,他便要擎起長矛,攜弓帶箭,率領部落勇士們阻截敵人,決不讓他們踏進部落村莊一步。
但是酋長的話讓失望了,這時候酋長已經仔細觀看過了草羚奇特的傷口,那傷口有點象村莊裡為了分清楚是哪一部落哪一家的獵獲物以便分配時所作的烙記。
酋長說:“神秘的人從何處來?神把他們象海風一樣送到這裡,神讓他們能說和我們一樣的話,神還借他們的手賜送給了我們禮物,神的印記不可輕慢忽視。不要輕易地為敵為仇,大河部落的主人有大河一樣的胸懷。如果你們以後碰見這樣的來客,不可冒失,要保持主人應有的熱情。謹記。”
草屋裡的所有人,對酋長唯唯諾諾。
屋外響起淅淅瀝瀝的聲音,原來下起雨來了。這場雨溫和地悄悄而至,沒有電閃雷鳴。
番離人陸續離開了首領的草屋,在他們各自的屋裡,唰唰的雨聲將輕柔地把他們送進夢鄉。雖然還滿懷著好奇,驚疑,和一點擔憂,但是他們相信神的安排,相信酋長的判斷和決定。
明天,將會有什麼樣的事情發生呢?酋長支起窗子,憂鬱中含著期待,這麼多年平靜的日子,會不會在某個時刻突然被打破呢。他最上面的兩隻小手捻動著一串白色的珠子,那是用草原上大型動物的牙骨或者股骨磨製而成的,下面兩隻大手則圍抱在胸前,默默唸著祈福禳災的靈語,默默看著村莊沉入寂靜之中。
清早,酋長還在睡夢中,村子裡的年輕人已經在草屋外等候了,他們爭執的聲音雖然不大,還是清晰的傳入了酋長的耳朵,其實酋長早就是半睡半醒中。
酋長的住屋底層是用木頭架空於地面的,主要是為了防潮,同時也產生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他拉開門,正在爭執著的年輕人立刻閉嘴了,並且都往後退了一步,這是對尊貴地位的人必有的禮節。一陣輕微的紛擾之後,在酋長反覆囑託要銘記不得冒失的戒條後,三隊人馬往不同的方向出發了。
暴魯庫所在的那一支,沿著河岸順流而下。暴魯庫相信河灘是自己的福地,在這裡他似乎更有信心獲得勝利,大概每次割禮都是在河邊舉行的,而歷經十多次挑戰後,暴魯庫還未有敗績,勝利更加積累了信心。
從森林邊緣的高地經過時,他們特意留意了此處,但是沒有任何發現。但是從這裡過後不久,堆積著一些粗大木頭的河岸上,地球人叫叫嚷嚷的聚集地,被他們發現了。番離人當然不知道,早在他們發現地球人之前,穆姆託上校就發現了越來越近的番離人偵察隊,上校下令部下故意大聲叫嚷,將番離人引了過來。
“嗨,上校,運氣不錯,我們的活動可以提前開始了。”
穆姆託對羅貝爾叫道。反正番離人什麼也聽不懂,穆姆託上校誇張的大聲喊著。他還生怕躲在溼地裡的深草叢中,自認為很隱密的番離人,看不見他們的去向而回返呢。
羅貝爾上校,也包括所有的人,都明白了穆姆託上校的深意。他們更加肆無忌憚的說笑打鬧,顯得生機一片。
用過午餐後,他們一齊都往河邊趕,而且選擇了一塊距離茂盛的葦草叢最近的河灘地,那裡也有一段十分開闊的平地。葦草叢是為番離人準備的,開闊地則是為自己準備的。
他們分成兩隊,玩起五人制足球來。
足球是在動物皮革裡面塞滿乾草絨做成的,皮革沒有經過良好的鞣製,品質很差,整個球彈性也很差,但是這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