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節交替,在荒野上往復奔忙遷移。或許也會有人看穿貨物交換帶來的巨大收益,可是在沒有穩定產出源頭和運輸方式的前提下,所有的一切都是空虛的幻想。他們只能按照舊有的經驗,以自己曾經和那些固定聚居地打交道的模式進行思考。
在策 報復的瑪特梁娜和阿爾泰斯基族群的三位長老看來,水源和耕地是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任何人都不可能將之拱手讓出。他們甚至在修建營地的時候,就已經按照防禦模式,把守備火力最強的一面指朝隱月鎮方向。卻從未想過,事情會朝著自己意想不到的方面展。
地球每天都在轉動,所有的事物都會因為某個微小的變化,進而產生、演化出無數種結果。瑪特梁娜這隻老蝴蝶煽起的風向,的確在按照她所預計的方向擴大著。但是無論充滿善意的林翔,還是保有戒心的阿爾泰斯基族群三大長老都沒有想到。隱月鎮和流民在荒野上的相遇,會給這個世界未來,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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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的夜色,給蒼涼的荒野披上一層黑暗的面紗。
一群揮舞著芟刀的黑影,在玉米地裡慌張地忙碌著。他們砍倒一顆顆已經長出穗包的玉米杆莖,用繩索飛快捆綁在一起,像舊時代潛入山林中的偷獵者一樣,興奮異常地拖拽著自己的收穫物,悄悄返回了流民營地。
第九十四節廢料
,卉晨的空與,有一種令人心曠神怡的潮大陽岡腦…時候,淡淡的光線從透明的霧中穿過,折射出五顏六色的漂亮光暈。給即將承受酷熱的岩石和植被,籠罩上一層如水晶般剔透的潤澤。
露水滲入泥土,把乾燥的灰塵變成一片散著清新氣息的泥濘地。越野車寬厚的橡膠輪胎從上面碾過,也會因為受力不均的軟泥向四周迅滑開。使沉重的車身像玩具一樣顛簸搖擺。
林翔坐在駕駛座上操縱著方向盤,平靜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相比之下,副座上的王彪卻拼命皺縮著眉頭,粗壯的胳膊交叉緊抱在胸前,面部糾結的肌肉,在這種被強烈憤怒支配的動作下擠壓在一起。使那道貫穿眉心的鋸齒狀疤痕,看上去越顯得猙獰。
在臨近流民營地的玉米地附近,越野車停了下來。
推開車門,從車裡跳下。先進入林翔視線的,是一大片齊根砍斷,整個地上莖株不翼而飛,只剩下大約五、六厘米高斜向切口的玉米根。狹長形狀的綠色葉片散落了一地,到處都是雜亂的腳印。十幾顆顯然是在慌亂中被踩倒的玉米傾臥在地面上。被折斷的根杆被拖拽著從土裡倒翻出來,抖落的穗苞表面沾滿了泥漿。透過被撕裂開的苞葉,可以清楚地看見表面像珍珠一樣圓潤,顏色卻還帶有青綠,正在灌漿成長的粒實。
整塊田地被破壞的面積至少過三百平米。小鎮的巡查人員在第一時間把情況迅報告給管理層。想要找到早已逃遁的偷盜者其實並不困難沾滿黑黃色泥漿的腳印,還有掉落在地面上的殘碎莖葉,從一片狼籍的田地邊緣。一直延伸指向遠處可以看見石頭圍牆的流民營地。
林翔抬起頭,望著被淡薄霧氣籠罩的遠方,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兩條濃密的眉毛朝著中間慢慢糾緊。
“這些該死的混蛋,在荒野上流浪的傢伙都是些卑鄙的小偷、強盜。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滿臉憤慨的王彪狂暴地咆哮著。
“隨便怒對身體沒好處。先上車再說。”神情淡然的林翔衝他捏了個響指,躍身跳進駕駛室。
罵罵咧咧的疤臉男衝著地上狠狠啐了一口,慍怒地低吼道:“去哪兒?”
“當然是找竊賊們討要公道。我一直在猶豫著是否應該對這些人下手。呵呵!現在好了。多完美的理由,根本就是自己送上門來最好的藉口
林翔的聲音永遠是那麼充滿磁性與柔軟。即便是訴說陰謀詭計的時候,也有種如沐陽光的溫和。
初升晨光的照耀範圍,不僅僅只是隱月鎮。它同樣籠罩著荒野上每一個沒有被遮擋的角落。無論這片土地上的人即將面對死亡或者幸福,至少在承及金色陽光恩澤這一點,大家都很公平。
架在火上的大鍋裡,像往常一樣煮著顏色灰黃的麵糊粥。其中上下浮泛的骨頭,早已喪失了對人們的誘惑力。它被煮的次數實在太多了,即便不用舌頭品嚐,光是看看表面灰暗得像渣料一樣的顏色。就可以想象出如果真正嚼在嘴裡,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可怕滋味兒。
噴吐著泡沫的粥糊中間,可以看到很多漂浮在上層的青綠色植物葉莖。它們是婦女和老人從荒野上採集而來的收穫物。只有被甜水滋潤的土地裡才能長出可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