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身為副手的每一項工作。即便偶爾意見相左,他也會全力維護孟宗祥的孟宗祥。用他的話來說:“一支軍隊,只能有一個統帥。即便不贊同,也必須服從司令官的指揮。”
全面接管集團軍工作之後,謝治平一直竭盡全力維持著整條防線。這個參加過七六年對越自衛反擊戰的老兵,在軍事問題上一貫雷厲風行。不過,當他看到眼前這張標註著“百分之五十一”的疏散進度表的時候,因為疲倦和蒼老皺縮得厲害的額頭,又增添了幾道深深的陷紋。
“剩下的人都拒絕離開嗎?理由是什麼?”
“原因很多。。。。。。”負責與軍方聯絡的市委秘書詳細解釋一番後,揉了揉佈滿血絲的眼睛,苦笑著問道:“現在怎麼辦?需要強制疏散嗎?”
“民政部門還有多少人力可供調遣?”中將沒有直接回答,轉而提出了另外一個問題。
“滿打滿算不會過五千,其中還包括一部分志願者。”
市委秘書端起桌上的茶水猛灌了幾口,用疲憊而沙啞的聲音道:“沒辦法,大部分工作人員已經和市政府提前撤離。治安人員也全部派往了前線,連同我在內,所有的人就這麼多了。”
“人員不足,無法採取強制措施。”權衡之下,老將軍做出了最後的決定:“儘量協助那些願意離開的市民吧!目前的防線還算穩固,強制疏散。。。。。。不到萬不得已,最好別這麼幹。老百姓是咱們的根,保護他們,是我們的責任。”
這是每一個共和**人的本能。可是謝治平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慣性思維,最終卻釀成了無法挽回的巨大災難。
他忘記了一點最重要的東西————自己的對手,不是普通的敵人。而是肉眼無法看見,雙手也無法觸控的病毒。
。。。。。。
“呸————”
狠狠啐了一口嘴裡的沙子,楊國華皺緊眉頭,吐出一團被嚼得糊爛的米飯。旁邊的夯土牆壁前,斜靠著一枝九九式小口徑步槍。
從縣級地圖上看,小楊莊只是位於成都西南方向的一個黑點。莊後是一片略呈坡狀的高地。除了水田裡每年必種的稻米和大豆,坡地上那幾百畝碗口粗的桃林,是全莊人最重要的經濟收入來源。
全莊五十六戶人,家家都有一個壯年男丁是民兵。在縣人武部的後備役表格上,小楊莊的民兵有整整一個排,是周邊區域最重要的警備防護力量。
身材高大,肩寬膀大的楊國華也是民兵。常年的農活把他的肌肉錘鍊得異常結實,因為炎熱和潮溼,古銅色的面板表面經常蒙有一層薄薄的汗液,在陽光的照射下,總會讓人產生一種黑塔般的厚重感。不過,這個魁梧健壯的漢子並不像外表看起來那麼戧人。他的臉上經常掛著和善的微笑,咧開的嘴角,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
曲著腿半蹲在桌子旁邊,用滿是老繭的腳底踩住木凳邊緣,大口劃拉著土碗裡所剩不多的米飯,兩邊腮幫高高鼓起的楊國華,雙眼黑色眸子深處,隱隱放射出淡淡的哀意和無法掩飾的仇恨。
六年了,今天是他頭一次自己做飯。
在他的記憶中,這種事情都是媳婦的份內。那時候的飯,吃起來總是很香。
昨天半夜,莊子西頭老六家的狗一直在叫。開始大夥誰也沒有在意,等到後來覺有些不對,把民兵集合起來過去看的時候,老六一家四口,全都躺在了血泊裡。
那是一個全身黑色的人,個頭很高,看不清臉,身上瘦巴巴的沒幾斤肉。右邊膀子下面沒有手,只有一把形狀像殺豬刀,卻又長得多的鋒利黑刃。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睛裡,血一樣的紅。
莊子裡所有人都被驚動了。男人在前,女人在後,老人孩子遠遠地站在外面看熱鬧,把老六家的院子圍得水洩不通。
本以為是人多力量大,卻怎麼也想不到,這竟然是一場毀莊滅戶的慘劇。
那個黑人動作快得可怕。輕輕一掠,就能躍出丈遠。身形比猴子還要靈活,手上的黑刀揮過之處,總能帶走一條人命。
楊國華已經記不清楚誰被第一個砍中,到處都是慘叫和哭號,子彈打在它的身上根本沒有作用,所有人林林總總大概放了百來槍,被打得馬蜂窩似的怪物還是沒死,它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悶著頭追殺所有人,就連老人和孩子也不放過。如果不是自己急紅了眼,抄起鐵鍬猛衝上去,從背後把它的腦殼劈成兩半,恐怕全莊人都會死在它的手上。
天,終於亮了。小楊莊五十六戶三百零七口村民,只剩下楊國華和隔壁老支書家的兒子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