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地望著柵欄裡透出的一切。臉上因為狂熱產生的少許紅暈,已經慢慢淡化為沉思狀態的冷靜。
假如時光能夠倒退回十八歲,他肯定會不顧一切帶上應嘉私奔。他愛她,她也愛他,這就是最好的理由。
然而,自己已經過了那個衝動的年齡。生與死的考驗,讓他變得更加成熟。
愛情是美妙的。
僅僅只有愛情的世界,永遠也無法生存。
我能給應嘉什麼呢?
金錢?
權利?
還是虛幻的純潔情感?
林翔從胸前衣袋裡取出一隻白色的信封,抖出夾在信紙裡的一縷絲,湊近鼻孔久久地聞嗅著。
那是他在野戰醫院時的偶得,也是和應嘉照片放在一起的最後留念。
青蛙王子和公主的故事終究只是童話。何況,自己只是青蛙,不是王子。
愛一個人,應該給她幸福。
這個時候見面,徒增傷心,只會讓她更加不快樂。
我,要變得更強————
在這個已顯混亂的世界,強大和權力,是活下去和保障愛人的唯一選擇。也是每一個男人的責任、義務。
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最後的整備時間還剩下十五個小時。
帶著心底淡淡的遺憾和憂傷,還有血液裡因為激動而隱約有些膨脹的份子,林翔把遠眺的視線重新收回,右手捏緊方向盤下的鑰匙用力轉動,緩緩動了引擎。
戰爭,是塑造英雄的時代。
在如此之短的時間裡,從士兵升至中校,換在和平年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林翔相信,自己還能走得更高,站得更遠。肩膀上的軍銜徽章,最終會變成萬眾矚目的閃爍將星。
到了那個時候,應嘉才會真正屬於自己。
就在他正準備拉起操縱桿的瞬間,從對面道路的盡頭,駛來一輛造型豪華的銀色“寶馬”。它似乎早已鎖定了正在動的越野車,非但沒有減,更以衝刺般的勢頭蠻橫地飛馳過來。就在兩車即將生碰撞的一剎那,駕駛者狠狠踩下剎車,輪胎與地面刺耳的摩擦聲中,漂亮的流線型車身以九十度直角打橫,穩穩地停在越野車前,封死了它的去路。
緊閉的車門被用力推開,走下三名身材高大的黑衣人。顯然是特別訂製的制服下,包裹著一團團充滿爆力的高凸肌肉,從領口裸/露出的脖頸上,透出微黑色的面板和側面彎曲盤繞的青筋。透過架在鼻樑上的黑色墨鏡,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隱藏於其下的眼睛裡,毫不掩飾的冷漠和敵意。
他們在車廂右後形成一個不甚規則的“品”字,在這種嚴實得令人幾乎喘不過氣的特別保護下,從寶馬後排走下一個身材瘦高,帶著傲慢和憤怒目光的年輕人。
應嘉的表兄,蘇永哲。
“又是你————”
林翔沒有回答,也沒有爭辯。隔著數米遠的距離,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對方的肌肉急劇膨脹,面板下面的血管因為血液流加快而擴張,過於激動而分泌的腎上腺素,正在飛快地清除著大腦意識裡的冷靜和穩定,強烈的嫉妒和狂暴的**,成為了蘇永哲此刻唯一的思維主宰。
“你到這兒來幹什麼?”他的眼睛裡充滿了不屑和怨毒:“這裡是私人領地,不歡迎你————”
淡淡地看了對方一眼,林翔把右手的操縱桿拉向了倒車的位置。腳下鬆開離合器,越野車向後緩行了數米,掉換檔位,前軸的輪胎也隨之轉向了道路左側。
最後的心理寄託已經決定,他不想節外生枝。
冷漠的態度顯然激怒了蘇永哲。強烈的嫉妒彷彿毒蛇一樣齧咬著他的心,劇烈扭曲的面部肌肉拼命擠壓著五官所在的空間,把溫良英俊的臉,徹底變成被猙獰和兇暴統治的領地。
“給我廢了他————”
蘇永哲幾乎是咆哮著吼出這句話。
話音未落,三名黑衣人已經躍身衝出,分從不同的方向把越野車團團圍住。當先一人肌肉驟縮,藉助強勁的腿力直接跳上車前的引擎蓋,微曲下身體,把帶有驚人爆力量的右拳,狠狠砸向車子前擋。
林翔幾乎和黑衣人同時跳起,敏銳的目光鎖定了對方腿腳關節和手臂的彎肘,大腦飛快判斷著所有可能攻擊路線的時候,雙腳足尖也在座椅和車窗上來回撥整著身體的位置。他伸開十指,準確地扣緊對方全力襲來的拳腕,借力順勢旋轉,蓄滿力量的右腿以詭異的角度踢出,驚呼聲中,失去重心的黑衣人被他用力甩出,在空中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