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包裝袋抓出裡面的吃食狼吞虎嚥。貪饞的吃相和臉上滿足的神情,刺激著轆轆飢腸的餓民們。他們開始不再顧及什麼所謂的秩序,紛紛以最快的度越前面的人,在胃袋泛出的濃酸和體內難以忍受的刺痛催促下,把手臂從金屬隔欄的橫縫裡伸出,搶抓著在眼前來回晃動的一袋袋食物。
兩旁計程車兵拼盡全力維持著佇列的秩序。他們抓出其中的插隊者,張開胳膊把女人和孩子護在身前,用寬闊的肩膀和身體保護著弱小緩緩向前移動著。卻招來了遠在隊尾的謾罵。
“操/你/媽,憑什麼讓那些婊/子走在前面?你個臭當兵的是不是和她有一腿?”
“那小兔崽子是你養的種啊?”
“你媽個/逼,老子也餓了,快給我吃的————”
林翔神情複雜地望著混亂的補給站,把手中的突擊步槍高高舉向天空,狠狠扣下了扳機。刺耳的槍聲震懾了騷動的隊伍,罵罵咧咧的不滿者望向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敵意。幾個看上故意想要挑釁的傢伙,以誇張的動作朝地上吐著口水。更多的人則表示出冷漠和疲倦,雖然隱隱有些畏懼,卻很快被對於食物的貪婪和飢餓代替。
每次分食物都要鳴槍警告,這已經變成了慣例。
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在製造混亂,其實他們完全可以不用這樣做,只要稍有耐心多等一會兒,裝滿食物的袋子同樣也會遞到他們的手裡。
林翔終於能夠理解,為什麼中央政府一直封閉西南地區的所有訊息?為什麼所有媒體都對次報以沉默?為什麼其它臨近省份和城市要實行軍管?一旦整個國家陷入全面混亂,難民們根本不會得到任何食物的補充,只能在絕望和無奈中,活活餓死。
他收起槍,不疾不徐地跳下土堆,快步走到金屬隔架旁,從紙箱裡拿起一袋食物,塞進距離最近的一箇中年婦女手中,旋即又抓起另外一袋,眼睛望向擁擠的隊伍:“快點,下一個。”
兒童的補給標準和成年人一樣,營養也更加豐富一些。按照規定,他們的食物包括一定數量的牛奶和糖。在無法滿足生理飢餓的情況下,至少要給他們提供足夠的能量。
龐大的人流緩緩向前移動著,軍人手中的槍械是最好的震懾物,偶爾的混亂會被守衛在兩旁計程車兵當場制止,分食物的度也由此變得逐漸快了起來。
一個足有一米九幾,身材魁梧的彪形壯男穿過嘈雜的人群走上前來。他的懷裡抱著一個約莫兩歲所有的孩子,佈滿粗硬鬍鬚的臉微垂著,伸出從孩子屁股下騰出的左手,緊緊抓住隔離欄裡遞過的一袋食物,轉身便要離開。
“站住————”
林翔閃身攔在他的面前,從對方手裡一把搶過食品袋。不容分說,又把男人懷裡的孩子雙手接過,遞給旁邊的警衛,用銳利的目光注視著他:“這個孩子是誰的?”
男子的瞳孔猛然收縮了一下,臉上的神情顯得有些猙獰和緊張,瞬間又被略帶慌亂的強笑所覆蓋:“當然。。。。。。是我的。”
“你已經領過一次食物。”
林翔冷哼一聲,抽出腰間的手槍,把冰冷的槍口用力抵近對方的頭顱,厲聲喝道:“說,這孩子到底是誰的?”
大滴的冷汗,從男子額前密密麻麻地滲出,他的喉頭急劇顫動著,哀求和暴怒在眼睛裡來回打轉,兩隻拳頭忽而緊纂在一起,又突然伸張開五指,緊緊咬在一起的嘴唇間,可以清楚地聽到牙齒相互摩擦的“格格”聲。
“操/你/媽/的,就這麼點吃的,連塞牙縫都不夠,老子早就餓得前心貼後背,多領一袋有什麼錯?嗚嗚。。。。。。這他/媽/的是過的什麼日子啊!連飯都吃不飽。。。。。。嗚嗚,我實在餓得受不了了。。。。。。”
恐懼和絕望,徹底摧毀了男子最後的心理防線。他渾身虛脫似地癱軟在地,有氣無力地大罵哭喊著。
遠處,一個混身沾滿汙泥的女人連滾帶爬地擠了進來,死死摟過士兵手中的孩子,悲喜交加地連聲哭道:“我的娃娃,嗚嗚。。。。。。”
借用兒童冒領食物,這樣的事情每天都會生。
“站起來。”
林翔把食品袋遞到女人手裡,又走到男子身邊,從口袋裡摸出半塊壓縮餅乾,塞到了對方的手裡。
那是他今天的口糧。軍人和難民一樣,同樣也是三百克的補給標準。
“哭什麼哭?虧你還是個褲檔裡帶把的男人,真他媽聳球————”
冷冷地扔下一句,林翔狠狠嚥下胃裡泛起的一口酸水,帶著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