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跟著你吧。”他說了這句後,又笑了笑,看著知聆說道:“站的那麼遠幹什麼?過來。”
知聆上前一步,站在桌旁,心中五味雜陳。
趙哲道:“你的封號,朕想,用一個‘如’字,從此以後你就是朕的如妃,你覺得如何?”
知聆垂眸:“都聽皇上的意思。”
趙哲笑了笑:“你的興致不高,難道是因為送別了段重言的原因嗎?”
知聆搖了搖頭,趙哲見她並不過來,索性起身,走到知聆身邊,抬手在她腰間一攬,便低頭親吻她的臉。
知聆略微閃避,眼睛眨了眨,問道:“皇上方才說,逸兒可以進宮跟著我,這個,恐怕於禮不合吧,如果皇上要封我為妃,逸兒卻是……”
“卻是如何?”
“卻是大臣的兒子。”
“是嗎?”趙哲望著知聆,微笑,“你是真心這麼說嗎?”
知聆抬頭看向他:“不然呢?”
趙哲仰頭哈哈一笑,然後又看向知聆:“純明,此處無人,不必遮掩,朕也不想跟你虛與委蛇,你跟朕說,逸兒,是不是就是朕的兒子?”
宛若驚雷,知聆臉色不由地煞白,目光直直地看著趙哲:“皇上,為何這麼說?”
趙哲收斂了臉上的笑,目光像是能直指人心:“朕本以為你是故意隱瞞,不肯跟朕承認。可這麼長久以來,朕反而覺得,你倒像是真的不知情的,朕不由得要疑心了,純明你怎麼……竟會不知道,當初的那件事呢?”
☆、第 116 章
趙哲看著知聆陡變的臉色;他的眼神幽暗,臉色略帶幾分冷意,頃刻,卻又一笑:“純明莫非,真的忘了嗎?”
知聆雙眸緊閉,眼前卻浮現那至死難忘的一幕:方純明跪在方墨白身邊;手中握著簪子,將欲自盡。
她記得她那決絕的一句話:若有來世。
她也看得到她一身狼狽;她只以為方純明如此,乃是因為家人離散走投無路的緣故。
知聆頭一昏;眼前浮現若干錯亂場景。
那身披大氅的神秘人進了監牢,威逼利誘,方純明只是不從;他怒妒交加,上前來,將人攬住,她只是個嬌弱女子,哪裡能夠抗拒得了。
事罷,他正欲將人帶走,外頭有人道:“段大人前來。”
他略驚,看一眼地上的人,跺跺腳,忙隱了身形。
知聆只覺得頭劇烈地疼起來,就好像要裂成兩半一樣,她能感覺到所有當時方純明的感覺,那些淒厲的,走投無路的,絕望的負面情感,潮水似的將她包圍在內,幾乎能將人瞬間溺亡。
趙哲見她臉色不對,忙將她抱入懷中:“純明?”知聆眼前已經不能視物,耳畔無數個聲音嗡嗡響起,吵得她無法安神,而在無限雜亂的影響跟聲音裡,有個人影緩緩浮現,白衣如雪,長髮如瀑,嫻靜恬然,優雅出塵。
知聆口不能言,然而卻覺得自己是能說話的,她似乎也察覺自己離開了方純明的身體,兩個人,在虛空之中並立,面對面地。
知聆看著面前的人,喚:“純明。”
方純明向著她微笑:“你是在喚我,還是在喚自己?”
知聆道:“我不明白,為什麼?”
方純明道:“你可曾聽說過兩生花?”
知聆愕然:“兩生花?”她自然是知道的,兩個花朵,一蒂綻放,但卻始終向著不同的兩個方向盛開,永遠看不到對方容貌,只有在凋謝的那一刻,兩個花朵才會極力扭轉花枝,那是他們一生只有一次的對望,在死亡來臨之前。
但那只是個傳說而已。
方純明道:“我跟你,便如兩生之花,我若亡故,你便也會感應,因此你才聽到我的呼喚。”
知聆看她,清清楚楚地看到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那麼現在……”難道便是凋謝的一刻?
方純明淡淡地說:“我本來已無牽掛,只有逸兒一個,如今……逸兒將有歸宿,我已心無掛礙,你放心,你可以回去,我的念想已斷,就不會再讓你感應到了。”
那就是說,她可以回去,並且不會再被她影響了?
知聆看著方純明:“你所說心無掛礙,是什麼意思?”
方純明道:“我本早該離世,只是因你援手,才並生於此,如今,自是我離開的時候。”
知聆說道:“那我可以回到現代去了?”
“是。”
知聆道:“那逸兒呢?”
方純明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