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管家站在門外,本想提醒他們下來吃飯,沒想到從未關緊的門縫裡看到少年少女默契地相視而笑的場景。悄悄地帶上門,山本管家輕手輕腳地走開,臉上是合不攏的笑。
惟願,歲月如今,莫不靜好。
東京機場。
一架來自英國的私人飛機安全降落,準時到達。
當天晚上,鳳鏡夜接到來自鳳宅的電話。
“鏡夜,跡部父子回來了。你準備一下,兩天後帶上景頤,我們去拜訪一下。”
“是,父親。”
清雅少年的唇角,無聲無息地漫開意味不明的弧度。
☆、歸來
鳳鏡夜坐在自家車子裡,看著窗外的景物飛速後退,轉頭看向身旁的女孩兒。果然,鳳鏡夜嘆口氣,景頤臉上是竭力掩飾出的平靜,蜷縮的手指卻洩露了她內心抑制不住的緊張和不安。
“不要怕,他們是你的家人。”握住她的手,鳳鏡夜眼角眉梢都是溫柔。
“就是因為是家人,我才緊張啊,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不喜歡我……”在最熟悉的人面前,景頤不再拼命裝出平靜的樣子,潔白的牙齒死死地咬住下唇,眼睛裡流露因為自己的忐忑不安而生出的懊惱。
伸出手指撫平她微蹙的眉:“根本沒必要緊張。景頤就是景頤,不需要為了別人的喜好改變自己。更何況,所謂家人,就是無論對方有多麼令人討厭的缺點,也依舊不會放在心上,永遠親密無間的人。”
“那,我們也是家人?”景頤抬頭問道。
鳳鏡夜愣了一下,隨即笑開:“對,我們也是家人。”
跡部宅。
如今已是14歲少年的跡部景吾坐在自家寬大舒適的沙發上,膝頭攤開一本德國原文書,十分鐘過去還是那一頁,顯然心思完全不在看書上。
跡部景吾右手撐著頭,食指點在自己的淚痣上,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同時以每3分鐘一次的頻率不停的看著紅木雕花落地鍾。
太不華麗了,他跡部景吾居然會有如此焦躁不安的情緒,實在是太不華麗了!不過,再瞟一眼落地鍾,都已經快到十點了,鳳家的人怎麼還沒把本大爺的妹妹送回來?!
“少爺,和鳳家的人約好的時間是十一點,您要不要先喝杯紅茶?”管家好笑的看著自家少爺焦躁無比還要強裝鎮定的樣子,明明急的恨不得站在門口翹首以盼,卻還要故作平靜地在這裡看書。
少爺真是彆扭啊,管家笑眯眯地想,不過景頤小姐回來的確是一件大喜事呢,連他都早早醒來期待無比,更何況是這些年來一直深深記掛著她的景吾少爺?
跡部景吾僵住了,回過頭狠狠地剜了管家一眼,眼底掩飾不住的惱羞成怒卻讓管家笑得更歡了。
慢慢地,跡部景吾也笑了出來,為自己剛才像小孩子一樣的幼稚。自己已經多久沒有這麼像孩童一樣單純明朗的快樂過了想到五年前自己獨自一人回到日本時,和景頤的那次偶遇,跡部景吾仰倒在沙發靠背上,失神的望著天花板:“5年啊……不知道景頤長成什麼樣子了呢?”
“少爺!少爺!”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由遠及近,“剛接到內線,鳳家的車子已經進門了,十分鐘之後會到達主宅!”
跡部景吾猛地站起,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整了整身上的居家休閒禮服,大步向門外走去。
“站住!”
身後一聲厲喝,止住了跡部景吾的腳步。
跡部謙曜步伐穩健地漫步走下:“你這副急急忙忙的樣子是要去迎接誰?別忘了,鳳敬雄也在,你也不怕折了跡部家的威嚴!”
“威嚴?”跡部景吾轉過頭,嘴角的譏諷刺痛了跡部謙曜的眼,“十年前那麼狼狽離開,甚至連親生血脈都丟給人家照料撫養,還有什麼威嚴?!再說了,本大爺是去迎接失散十年的妹妹,要威嚴這種不知所謂的東西做什麼?給景頤一個下馬威麼?啊恩?”
跡部謙曜頓時失語,找不出半句反駁的話:“……景吾,景頤馬上就回來了,回到跡部家。你還不能原諒我嗎?”
跡部景吾看了看已人到中年的父親:“如果你能把景頤缺失了整整十年的親情和快樂都補回來,把本大爺錯過的關於景頤的十年成長還回來,本大爺就考慮原諒你。”
說完轉身繼續向門外走去,徒留跡部謙曜一人站在華貴冷清的會客廳裡,靜默不語。
“景頤,到了,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們可以先不下車,就在這裡說說話,好不好?”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