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困時睡覺香,沙越三夜兩日沒怎麼休息了,這一鬆懈下來,全身散架一樣,連白雲骨劍都沒解下,倒在床上就酣然入睡了。
夜風很涼,吹著枯樹幹吱呀呀的作響。
一條黑影如靈巧的狸貓從沙越居住的房頂上爬下來;自從將大房子讓給了雲茶一家,沙越就收拾了一間雜物室當居室,劉念離開後,就他獨自一人了。
月光之下看得出這條黑影身材清瘦,雙腿比例過大,臉上蒙著黑巾,他對這裡的環境很熟悉,兩個靈巧翻身,隱藏在一個大水缸後面,巡視片刻,確認無人,來到窗戶下。
平息靜氣三分鐘,“喵喵……”學了一陣野貓叫,細聽屋內毫無動靜,然後又敲敲窗欞,還是一樣沒反應,這才膽大起來,彎著腰來到門前。一看就是這偷聽暗查行業的行家。
此人輕輕一推,門竟然開了,此人連滾帶翻的進去,藉著微微星光,看出沙越熟睡的樣子,好像在做美夢,嘴角淌出兩行口水。這個人確認沙越沒覺察,開始搜尋起來,但是十分鐘過後,非常失望的樣子,想了想來到床邊,意外的發現白雲骨劍壓在沙越身下。
此人暗道:“糟糕,這可怎麼辦?林大少交代只許觀看沙越用劍的形狀及其特徵,萬萬不可驚動他。”此人認為沙越對白雲骨劍太過鍾愛,日夜不離身,哪知是沙越勞累過度,沒有來得及解劍,就倒身入睡了。
這個人思索了幾分鐘之後,轉換了三次方位,覺得還是無法輕而易舉的取出白雲骨劍,只好作罷,翻出屋子,關閉房門,爬上房頂,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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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鼎城,上元帝國最西南的邊塞城市,人口不足十萬,很是荒僻,但作為方圓百里唯一有正式守軍的城市,顯示出其重要位置。
金鼎城距離放鴿山八十里路,之間隔著一條河流和幾座不起眼的小村鎮。
一天的上午九時左右,沐浴著暖暖的陽光,沙越和韋斌來到金鼎城下,這是一座土圍子牆的小城,用黃草摻在膠泥中夯實而成,但是和大城市一樣,有垛口、馬道和烽火臺,飄揚著上元帝國鑲著火焰邊的大旗。
此時的沙越換下了豹皮的小衫,穿著藍色粗糙的棉褲和布制長袖襖,只是黑熊皮的帽子依然戴著。韋斌也是一樣,和農家孩子裝扮一樣,他揹負著四尺半長的黃楊薄木箱子,裡面暗藏的是白雲骨劍和斬風刀。
二人排在隊伍後面,等待檢查,金鼎城地處匪患猖獗之腹地,必要的做些防範措施,這在情理之中,風吹打在臉上,冰涼的感覺,沙越將小皮帽往下按按,思索這次除了購到含笑草,還要幹些什麼,很少到金鼎城,有機會就多幹些事。
隊伍像一條受傷的土蟒慢慢向前蠕動,沙越心裡焦急萬分,雙手一直搓著,見到土城馬道上有悍馬飛馳,掀起一溜塵土,並有校尉裝束的彪悍之人不時向下張望。
終於到了路障跟前,再往裡走就是護城河了。
“站住,接受檢查。”四個鐵甲軍卒持著長矛攔在前面,看上去威武雄壯,鐵甲也合身,胸前的鑲著栩栩如生的黃獅銅鏡,這便是金鼎城的黃獅軍部隊。
“軍爺,我們是放鴿山下的鄉民,帶著山裡的特產來換些油米鹽醋,好回去過生活,您就行行好,放我們過去吧。”沙越將一對小手揣進袖口,點頭哈腰,就像個一點世面沒見過的鄉村無知少年。
“什麼原因進城,對我們來說無關緊要,但帶什麼樣的物品進城,關係就大了,麻利的開啟箱子,別讓爺費事。”為首的黃獅軍並沒因為沙越可憐兮兮的樣子而放行。
沙越無奈,幫忙解下韋斌背上的木盒,除去細繩,很費力的樣子才把盒蓋開啟,映入眼簾的是五顆雪參,非常的小,再裡面鋪著紅色的細絨布。
“你看,這就是些雪參,沒有嚴禁物品。軍爺,你看看我們這樣子,就是安善的良民,你們說一句話我們心都打顫,哪還敢做違禁犯私的事。”沙越一句話將黃獅軍的身份抬起來。
但是黃獅軍首領絲毫沒領情,掀開細絨布一角,沒有看到什麼可疑之處,但是最終目光又落在五顆雪參之上,“原來你們是做買賣的,那就先交稅費吧,看你們是小孩子,也不容易,交二兩純銀。”
沙越心裡怒氣鼎沸,這是什麼規矩,這種雪參在西南邊塞很常見,這一盒價值也就是十兩純銀左右,黃獅軍首領卻獅子大開口,先宰二兩。
“軍爺,我爺爺氣喘病,奶奶腦袋病,孃親的腿又摔斷了,全靠這些雪參換藥換錢過日子呢,你就高抬貴手,通融一下吧。”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