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功,而是無時無刻不在窺大道之途,無時無刻不在思索六根之引。
所謂的大道體用,便是以身為筏,自在遨遊,機和神融,豁然洞然。
小姑娘忽而覺得自己進入一片全新的天地,一片從未見過的壯闊浩瀚宇宙。
她心中雀躍,只不知如何表達,彷彿體內有澄海一片,波瀾不興,體外有天河壯闊,息息相通,丹田玄竅,忽而都不算多重要,身都虛無,丹田玄竅又是什麼?
一種由衷的大歡喜令她禁不住要涕淚交加,只強忍著才沒哭出聲。她下了石床,跑出屋子,茫茫然間只要一個念頭,那就是要將這歡喜與師傅分享。
曲陵南突然間剎住了腳步,屋外豔陽天底,青松之下,孚琛閒著沒事,正舉起一柄長劍慢悠悠地舞著全瓊華人人皆會的健體劍法。他道袍翩然,姿態妙曼,陽光灑在他身上,當真如夢如幻,仙姿縹緲。
曲陵南從來知道師傅長得好看,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師傅,可在這一刻,她心中如同被巨石撞擊,衝入洪流,捲入巨海,一股陌生的情緒席捲而來,似乎很高興,然而又辛酸。
青松藍袍,映日生輝,這一幕宛若篆刻,從此深深銘寫在她的腦中。
她看著松下舞劍的孚琛,忽而淚流滿面,她一邊擦拭著眼淚一邊微笑,她心忖,我能這麼看著他真好。
此時此刻,唯我一人能這麼看著他,真好。
沒來由的,她腦子裡想起孃親哼唱過的那首童謠,那歌詞她忽然就懂了,那分明是悽楚中透著歡喜,期盼中透著艱辛:
蒼蒼黃天,茫茫下土,
悽悽鳩鳴,交交桑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