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在心中默唸:莫要理他,莫要理他。。。。。。
其實,黃芩本可張口回敬他:‘你也是男人,且讓我‘征服’一次,就知道男人喜不喜歡了。但又怕話一出口,不要麵皮的韓若壁不但順杆子直爬,張口就應下,再糾纏上來,難保不會嚷嚷出更為惱人的言語來。為免省事,不想與他打嘴仗,是以,那話黃芩只在嘴邊打了個轉,並未說出。
韓若壁卻不放過他,等了一會兒,不見他說話,便揪住了再問道:“咬了舌頭了?怎的不答我?”
黃芩嘆了口氣,想了想道:“‘征服’還是用在女人身上最合適。”
韓若壁搖頭道:“其實,女人比男人想象中高明,她們中的大部分只不過表面上裝出被男人征服的樣子,真離了男人,倒極少有不能活的。”
黃芩道:“只有那些鑽穴逾牆之輩才對女人大有研究,難道你也是個中翹楚?”
韓若壁爽朗一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地坦然承認道:“以前我確可當得上‘閱女無數’四字。”
他斂去笑意,熾熱的目光似是無色的火焰,直射向黃芩,道:“可自遇上你,一起的時間越久,就越是想著念著,現在不管醒了睡了,心裡都只裝了你一個。”
黃芩能感覺到他眼神中的溫度,象要把人烤化掉一般。
若是別人,怕會不由自主地避開這樣熱烈的目光,可黃芩絲毫沒有躲閃,如冰的眸子坦然地迎上韓若壁的目光,凝目望著他,眼光變幻不定,一時銳利如刀,一時溫和似玉,一時又迷惑不解,恍惚還有一絲相惜之意。
韓若壁愣了一瞬,以為自己有什麼地方不妥,被他瞧出了。
黃芩沉默良久,才款語溫言道:“你若是認真的,我勸你一句。”
他說話的語氣和以往大不相同,別有一種推心置腹的懇切。
韓若壁十分受用,但覺定是自己如此直白的表態,令他有了回應,是以,難掩一臉的振奮之情,道:“什麼?”
黃芩垂首一哂,面色漸冷道:“彩雲易散,好夢難長。夢可以亂做,卻終當不得真。”
韓若壁默然無語,過了一會兒,才仰天笑道:“夢是我做的,當不當得真,自然也由我。你若無意於此,只當我一廂情願,自說自話好了。又勸個什麼勁?”
黃芩不再說話,聚精會神地注視著前面的騾車。
輪聲轆轆,四輛騾車到了‘沙棗坎’時,雪變小了些,車篷上的積雪不多,風也弱了,感覺並沒有前幾日寒冷。掌鞭的都穿著滾雪的大皮襖,戴著護耳的大皮帽,因為不住地揮鞭駕車,身上已是熱氣騰騰。
驟然間,一支響箭挾著銳利的嘯聲,劃開了淒厲的北風。‘叭’的一聲,扎進了第一輛篷車前面兩丈左右的凍土裡。
頭車的掌鞭是個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手,不待別人吩咐,便猛一收韁繩,令篷車嘎然而止。同時,他手中長鞭揮起,在空中旋著‘啪’的,打了個響鞭,呼道:“後面的夥計剎住車!”
耳聽一陣‘吁吁籲。。。。。。’之聲,四輛黑篷騾車全都停了下來。
孫有度和姬連城拍馬趕到了最前面。
孫有度知道不好,但並不顯緊張,清咳了一聲,道:“連城,看看那枝落地響箭,是哪條線上的朋友留下的。咱們‘威武行’不怕事,但也不能開罪朋友,失了江湖禮數。”
姬連城應了聲,縱前丈餘,翻身躍下馬背,撿起了地上的那枝響箭。
他瞧了一陣,回首道:“大掌櫃,響箭未帶標識,瞧不出門道。”
正疑惑間,只聽一陣人吼馬嘶炸雷般響起,隨著聲音,前面的土丘後殺出一彪人馬來。
這彪人馬足有四、五十人之眾,為首一人,身材高大魁梧,滿臉的絡腮鬍子,一雙銅鈴眼,相貌甚是兇狠,背上還揹著把碩大的朴刀。
他們氣勢洶洶地殺將過來,卻沒有直撲騾車,而是很快分成左右兩隊,依仗馬快人多,一下子把‘威武行’連人帶貨團團圍住,堵在了當中。
到了這種時候,就顯示出‘威武行’打手們的經驗豐富了。
起初,當那彪人馬才剛剛衝出土丘時,打手們絲毫不見慌亂。孫有度立即發出了一聲呼喝。眾人聽聞,急忙把貨車趕至一處,聚集起來,人馬則在貨車周圍分散開來,將貨物保護在最中間。更有幾個手腳快的,迅速奔出,在四周灑下了‘扎馬釘’。
這‘扎馬釘’乃是諸葛孔明所創,全身有四根尖刺,隨便扔下後,會有三根尖刺撐住地面,另一根尖刺朝上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