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重騎的衝擊力自然不及千軍萬馬,畢竟人數少,但這也使整個騎隊可以更整齊,更靈活,彌補重騎兵衝擊一次不成再組織衝擊就困難重重的痼疾。
“張達恭不會那麼傻吧,又用雁行陣衝?”高仙芝彈彈劍把,將對陣雙方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就算他有那個心,那馬匹卻也經不住幾次啊!難道他非得比誰耐力更好?”
“應該不會!不管是玄甲重騎還是張達恭,都不是新上陣的雛兒啦,對應之道還是有的!”李嗣業應道,“方才顯是有些輕敵了!不過,真沒想到番兵營居然頂住了!有趣!有趣!”
“哼,我看還能擋幾次!你以為這些番子是虎賁鳳翅的銳卒麼?”段秀實哼哼道,“方才不過是運氣好罷了。要是連第一下就經不住,不是也白練了這麼久?嘿!”段秀實的嘿聲裡已經沒有嘲諷,而滿是驚異。因為他看到,在番兵營奪旗的另一邊戰事已經發生了巨大變化。
鳳翅營防守的箭陣確實密不透風,躲藏在盾牌後面的勁弩一個齊射便放倒了四個番兵營騎兵。而那時鵰翎團的弓箭還未進入射程。要不是他們騎著馬,中箭的可能更多。趙奇#書*網收集整理陵牢牢記住李天郎的囑咐,將騎射手分成較為疏散的隊形,待進入弓箭射程後以鳴鏑指引方向,向防守方射去密集的箭矢。弓箭的射速數倍於弩箭,對方自然被壓制,滾滾衝來的騎射手在對方亮出近戰棍棒之前又一聲呼哨,分兩側散開,回身再射,壓得鳳翅營弩箭抬不起頭。準備格鬥計程車卒一冒頭便被準確的箭矢射中,疼得哇哇亂叫,卻又不敢出陣追擊,直氣得暴跳如雷。只有加快弩箭反擊速度,不斷逼退鶻行疾射的鵰翎團騎射手。只要他們衝不進陣中,就奪不到旗,待箭射盡,便無計可施!但是他們想錯了,當趙陵率隊第三次接近鳳翅營軍陣時。防守的鳳翅營士卒也像上兩次一樣收攏隊形,密佈盾牌,以弩箭還以顏色。在騎射手兩廂散開後,剛在盾牌後面想鬆一口氣的鳳翅營便驚恐的發現,鐵鷂子已經衝到了面前,猝不及防的陣線被突如其來的打擊硬生生撞開了!飛馳兩翼的騎射手輕盈地轉向,也投入到突破口中,措不及防的鳳翅營的防線崩潰在即!
鐵鷂子的突襲實在漂亮,當野利飛獠一馬當先衝進對方陣中央時,只有十幾個弩手慌忙拋了弩機,各挺棍捧圍將上來。鐵鷂子和鵰翎團騎射後的精妙配合顯然大出對方意判,否則以防禦頑強,戰力堅韌聞名的鳳翅營也不會讓番兵營如此輕易便衝破外圍防守。野利飛獠揮棒砸飛兩個死命抵擋的鳳翅營弩手,在部屬掩護下,催馬衝到了旗幟面前,一伸手,抓住了旗杆!周圍對戰雙方同時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叫喊,至少六支弩箭從不同的角度射中正欲拔旗的野利飛獠和他的坐騎,要不是身上的那點甲冑,光憑這些箭矢就足以令野利飛獠棄旗保命。野利飛獠一手勒住馬韁,一手拽緊旗杆,用盡金身力氣緊貼在馬鞍上,展盡渾身解數才穩住坐騎。就在那一瞬間,剛剛衝到他身邊的四個鐵鷂子翻身落馬,中箭吃痛的坐騎狂嘶亂竄,將他們的主人甩落馬下。
“喀嚓”一聲,旗杆斷了,野利飛獠肩膀幾乎扯裂,但旗子到底拔到了手了!狂怒的衝錦吶喊聲中,帶隊的鳳翅營校尉親自帶領十多個驍勇的將士瘋了一樣地衝將上來將野利飛獠團團圍住,棍棒齊舞,野利飛獠左衝右突,卻哪裡衝得出去!反而被圍得更緊,轉瞬間,連手裡抵擋的木棒也被打飛,慌亂間,幾個鳳翅營勁卒一擁而上,抱馬脖子的抱馬脖子,拽馬腿的拽馬腿,甚至危險的後蹄,也被死死按住。驚怒交加的戰馬死命掙扎,甩頭狂嘶,野利飛獠怒聲叫罵,低頭滿眼都是充血的眼睛和呲牙裂嘴的猙獰面孔,人的鮮血,棍棒上飛散的畜生濃血,人喊馬嘶,呻吟聲,喊殺聲,利箭颼颼破空聲,弄的野利飛獠以為自己真的置身狂亂的廝殺戰場。
“殺!殺!要想活命就把旗子奪回來!”那個急紅眼的鳳翅營校尉飛躍過部屬的肩膀,人還未到,手裡的槍升便橫掃過來。野利飛獠正抽旗杆衝周圍密密麻麻的頭盔四下亂打,見對方直掃自己的腰眼,不由火起,這他媽簡直是要人命嘛!儘管雙腿和背上不知捱了多少棍子,劇痛鑽心,野利飛獠對這陰毒一擊不敢怠慢,趕緊拿旗杆一擋,差點脫手飛出。與此同時,揪住他坐騎的鳳翅營士卒齊聲暴喝,共同發力,生生地將野利飛獠連同戰馬一起掀翻在地!
人仰馬翻的野利飛獠只記得將奪來的旗子緊緊抱在懷裡,哪裡還顧得呼嘯而下的棍棒。正是由於鐵鷂子衝鋒得手,使得鳳翅營有型的戰陣完全破裂,在各自為戰的情況下,騎兵自然佔了上風。趙陵帶領騎射手們全力擴充套件突破口,利用對方失旗的驚慌,成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