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當中這樣看對眼的,其實也不算快了,很多有實力的邪修喜歡玩露水情緣的。今夜夫妻,明日路人的大有人在。仙盟開試煉大會時。散修邪修也可以參加,有些正派弟子被勾了去,被迷了心志丟了道心的屢見不鮮,定天派為什麼堅決不許門下男弟子招惹別派女弟子。說來也是有血和淚的教訓。曾經就有男弟子在身入極樂的剎那被別派女弟子給宰了。
合和通陰陽,雖然道侶雙修能令經脈暢運,修為精進,但有專習媚術者能反其道而行,可奪人精元,傷人元神,甚至可以透過採補之法碎人金丹,不可謂不歹毒。
啪啪啪的撞響從簾子裡傳來,溫晴閉上眼睛。就能立即將面白如玉的“沈飛”換成上次和沈琅琅一起看到紅紗帳暖。
謝小緩沉浸在自己的美夢裡,自然在幻境裡製造了一個貼近自己臆想的情郎,而事實上。奪她修為與肉身的,只是個高大黝黑的魔族男子,那男人皮色鋥亮如黑金,一頭長髮卻火豔似火。
“原來是他。”溫晴下意識地瞅了瞅纏在手腕上的黑珠手鍊,目送著馬車進了一座小鎮。
客棧的紅燈籠在漆黑的夜空中搖晃著,忽明忽暗。簡陋的竹床吱呀叫喚,如同謝小緩氣若游絲的低鳴。這一夜,瓦房上的貓兒叫得異常淒厲。
也許是因為魔氣不能一次性匯入宿體,又或許是那紅髮的魔人玩得不夠盡興,動靜持續了很久,很久……直到謝小緩再也叫不出聲來。
天快亮時,“沈飛”抱著半昏的美人,再次登上了馬車,馳向了定天派的大門……
定天派值守的弟子的修為都不算高,要看出魔人的偽裝還是有些難度的,但也從側面說明,這個紅頭髮黑面板的魔人並不是普通的魔族……
玉牌也許是真的,但牌子遺失了可以由本人去補辦,而沈飛不想惹禍上身,遇上無故盤問時,他自然會說謊,他本就是個極度自私的人……
就這樣,紅髮魔人帶著偽裝成為柳碧的謝小緩走進了定天派的大門,被強行煉魂後,靈肉分離的謝小緩就被鎖在了這處天然的囚籠裡,誰也不知道蜃氣裡陷落了多少人,自然也沒人管是不是多了一個滿懷春心的寂寞妃嬪。
謝小緩的元神會一遍遍重溫這樣的春光美夢,直到殞滅。
“那為什麼被強行靈肉分離後的謝小緩會記得沈飛?會心心念念地要回去定天派找他呢?”這個問題到了這一時,卻也不難回答。人的元神由魂魄聚合而成,其魂有三,一為天魂,二為地魂,三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衝,二魄靈慧,三魄為氣,四魄為力,五魄中樞,六魄為精,七魄為英。要在短時間內強行將肉身與魂魄分離需要極大的元力,然而這名魔人一直在做衝刺活動,氣力消耗可見一斑,匆忙施術引致靈慧魄魄殘餘也是有可能的,不然溫晴之前在文傾峰別院也不會輕易入得謝小緩的綺夢,看見那樣尷尬的一幕。
溫晴比之其他修士,有三處不為人知的特別之處,一是能看清對方的修為,卻隱藏自己的實力,一是自帶破幻的能力,可以看穿大多數幻象,還有一項更有意思,便是入夢。為什麼她想起要搶奪“喚醒挑花師兄”這個高難度的任務,不單是因為好強置氣和遷怒,最重要的原因是她比別人有把握。她本來就同別人不一樣,天生自帶木靈靈根和金靈靈根,卻又不是雙靈根的底子,身邊發生的種種事蹟何止令人匪夷所思,那個與白衣男子拔劍互毆的簡單故事已經不足以震驚她的人生,她相信,要麼自己就是天生我才,要麼就是上仙投胎,反正和別人不太一樣。
而對於姬冰玄來說,最令他震撼的莫過於溫晴小小年紀看見肉影翻滾。竹床搖曳卻會無動於衷,也不知她是天真晚熟,還是少了一根筋。又或是真的不在乎。人心膈肚皮,誰又知曉身邊的人心裡在想些什麼。
“咕咕咕!”子時到,幻象消失了,一切又回覆到了白天的樣子,故事又要從頭開始,謝小緩又要重遇一次沈飛和柳碧。重複同一個美夢,不離不棄。總是幸福的,就像柳碧。她死得那樣突然,沒來得及告別,也沒有遺憾,形神懼滅後更不用回過頭去打量沈飛那薄情的嘴臉。
被矇在鼓裡。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就像她的老師父,留下了那麼多謎語,讓她猜,讓她想,讓她去追尋。
“小晴妹妹,你回來了。”絲蘿老遠就看見步履輕盈的溫晴,立即丟下昏睡不醒的霍玠從法陣裡走出來。
“走吧,我們去找那隻蜃妖聊聊。”溫晴半蹲著,左右開弓。抽了霍玠兩巴掌,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躥到了絲蘿身後,悄悄探頭。
“誰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