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期。
很好,這是對溫小喵來說。
不妙,卻是對楚修月而言。
姬冰玄搖晃著楚修月的身體,大聲叫道:“回魂回魂,你再這樣下去,道心就破了,楚修月,你醒醒!再不醒來,我就一巴掌結果了你!”他搖,那孽龍竟也抑止不住地胡亂搖擺起來,跟一棵參天大樹的枝幹似的。撲簌簌地往下掉葉子。
溫小喵仰頭看著那條孽龍,心裡有個奇怪的念頭一閃而過:“這條蛇跟我體內那隻貓的顏色好像,放在一鍋裡燉了,活脫脫就是一道傳世名菜——龍虎鬥!”
這就有趣了。溫小喵屬木,一口鋼牙卻能摧金斷玉,楚修月屬金,卻也能運轉靈息,催生萬物。兩人分明不是單靈根,卻偏偏能同時駕馭兩種靈力,溫小喵是因為體內有青罡印,那楚修月又是因為什麼?
不過沈琅琅總算明白為什麼楚修月會對溫小喵另眼相待了。並不是因為他看不出性別,把她當成了男人,世間弟子千千萬。比溫小喵溫文知趣的男弟子不知有多少,他卻偏偏看上了她。只因為他們兩太過相像,而楚修月又……好像孤單得太久。
可是眼下的相看兩厭又是怎麼回事?溫小喵的怒意,以及楚修月沒來由的驚惶,都被細心的沈琅琅看在了眼裡。一般女子惱羞成怒的原因很簡單。可是溫小喵卻並不是一般的女子。
戎庚恢復了原本的模樣,只是一身黑衣都扯破了,長劍拄地後,劍刃也是一塊塊地碎裂著往下掉。他喘了口氣,轉頭對著空氣說道:“謝遷,我不怕你,大不了我們就此同歸於盡。來,再來!”他很認真地說著,面部表情何其豐富,可是他說話的物件卻不在此處。
眾人見狀,臉色皆是一變。
“戎庚前輩!”他原本就看不見,現在竟好像連聽力也出了問題。沈琅琅一聲叫喚。他壓根沒聽見。他周身雷絲跳動,像是於無形之中披上了一件雷絲織就的網衣,但幾個晚輩都看得出,他快不行了。雷絲注入心臟,鬱集丹田。最終的結果就只有死,即便能用真火化去雷網,這妖丹被真火灼透,也是活不成了。
戎庚沒理她,而是自顧自地笑起來:“怎麼?你怕了?不敢過來了?本座同你說一千遍一萬遍也是那個答案,青罡印不能給你,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別想得到!”他的笑容是那樣高傲,那麼志在必得,可是渾身散落的石塊、土坯卻一再提醒著眾人,他已油盡燈枯,知命難返。他一直活在幻境裡,他的忠誠,他的執著,也不過是一場無人知曉的夢。
“戎庚前輩,青罡印裡邊到底有什麼秘密,為什麼那麼多人想得到它?戎庚前輩!”溫小喵對那孽龍對視了一眼,還沒說什麼,戎庚便已轟然倒地,溫小喵飛身上前想去接住他,卻被他推了一把。
一本破舊的卷軸被他塞進了她手裡,人卻像灰土塵埃一樣,散落眼前。
“戎庚前輩!”溫小喵一直對這個瞎子懷有怨憎,可是這一時,卻自內心深處產生了一重難以抹煞的敬畏,她生來油滑,一半是因為師父放任自由,教導無方,一半是因為自己好逸惡勞,沒有大志,師父從不強求她什麼,她也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命運會與天下大局聯絡在一起。
可是青罡印讓她的際遇發生了不可逆轉的改變,從戎庚倒下的這一刻起,她突然明白,自己再也逃不過了。
原來一個人要走什麼樣的路,會遇見什麼樣的人,都是上天註定的,她以為她可以在南邯郡那個邊陲小鎮平平安安度一世,但只是以為。
“這是青印尊者留下來的陣法,他說,如果有一天,你遇上一個叫溫小喵的小姑娘,就把這陣法手札交給她,至於學不學,由得她去。我不信尊者會將如此重要的手札交給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所以一直為難你……現在,我總算放心了。”能破幻影殺陣,能在最快的時間內學會奇行之陣,已經足夠證明了她繼承青印真人佈陣奇學的資格。
“戎庚前輩,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你這是交代遺言麼?你別亂動,我想辦法給你療傷,你還沒告訴我師父在哪裡,你不能死啊……”
溫小喵真的驚慌起來,她搜腸刮肚的想,想破了腦袋,才頹然發現,自己一向學的都是亂七八糟的攻擊法術,從來沒學過如何療傷,遑論救人。
“沒用的,我是妖,你是人,你的靈力救不了我。”
“譁!”沙土飛散,轉眼成灰,被裹在雷電裡的妖丹飛出來,逃也似地奔向了遠方。
遠方,立著一個人,一身白衣早已破損 ;,一張面具也損了大半,剩下的部分,只能遮住一